第十章 白玉陷泥深[第1頁/共3頁]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
“多說無益,好生將息。”
這一轉頭,北鶴行卻怔住了,厲媯早已渾身罩上了一匹油光水亮的黑綢子,麵孔口鼻也儘皆用黑麻粉飾起來,隻暴露一雙秋水,真是:不怒自威懾五步,窺目碎心鬼神哭。
“聒噪!救便救了,何必問誰,何必問是如何救的,陳腐!五湖四海,欠你情麵者何其多,要還的債又何曾少,事事掛記,豈不累墜?”
“大爺?”
“誰敢?”那為首的一個仆人率先站出來,“公子但說是誰,看小的不颳了他!”
“豈不是前輩饒我?哈哈哈――”
“又說胡話,既有那雅興,攜了家裡去豈不更好?”
話說那日北鶴行未及反應過來,厲媯又從袖中甩出三枚鏢,金刀技藝不凡,見她一介婦人,成心戲弄於她,便猿臂伸展,擺佈各摘下一枚鏢在指尖,第三枚卻咬在了嘴裡,對勁的笑著,轉頭去找那婦人。
“恰是呀,哎呀,”小二嘖嘖稱是,“想不到,小爺年事不高,俠骨遺風,一乾家事俗物竟也如此深諳於心。”
北鶴行呆立半晌,眼神從厲媯的背影上落下複又抬起,如此七八回,直至再也看不到她後背的藤筐,方纔轉回身來,“怪,真是個怪女人。”
兩人呼來小廝,重新安插酒饌,意欲徹夜痛飲,卻聞聲樓下一陣騷動,人喧馬嘶,便一同起家下樓去瞧個究竟。
“公子爺,您本日鬆仙樓點中花魁,恭喜道賀啊!”
“好個淩厲的丫頭。”扇麵公子推開仆人,“你可知石楊鎮裡多少男人,摟著自家婆子,想的但是你啊,我的美人兒。”那公子哥兒仗著酒勁兒,複又把臉轉向看官,“都說我扇麵公子欺行霸市,情如薄紙,翻臉似翻扇子,刻薄於鄉民,不恥於豬狗。”
“行了,彆拍馬屁了,”謝重九指著那女人,“本日為何這般熱烈?”
“此話怎講?”
“來,江湖之人,最該不負刀馬不負樽,乾!”
“你小子,好大的命!”
恰是:
“流寓京師路過此地的多江浙人氏,以是我對這花不花魁的有所耳聞,這裡不比江南金陵地兒,能占花魁和能點花魁的都不是平凡人。傳聞,占花魁者,擅風情,秉月貌自不必說,但是琴棋書畫四藝便非平常士子可比,以是那點花魁的主兒,除卻家資薄弱以外,當在四藝上對付得那娘子的刁難,方纔得聞天上之曲,得窺星容月貌,得享玉指奉杯,得做知音一對,鸞鳳一雙。”
複又大聲說道,“本日我便恩德於你們。”說罷,猛地一轉頭,虎耽虎睨的看著那姐兒,隻把丫頭嚇得弓足微顫,玉指漫搓,“眾所周知,我擲銀三萬,連克五雄,方纔點了你的魁,本日你便把這身烘托卸掉,償了眾鄉親的好夢,也不枉他們為了你如此生受。”
“提及這位女人,也是這石楊鎮家喻戶曉的一角兒。她乃是鎮中銀塘街鬆仙閣的窯姐兒,剛過二八年紀,就搶上了頭牌,就在昨日占了魁了。莫說有錢有勢的公子,便是這鎮上平常莊戶人家的男人,能得覷上一眼,也賽過與自家婆娘度日好幾日啊。”那小二說的對勁起來,麵露憂色,不時抻著脖子去打量樓下的美人兒。
公子乜斜了他一眼,“冇活眼的主子。”
北鶴行和謝重九來到二樓,恰能旁觀到堂裡的景象。隻見一群家奴兵丁樣的人簇擁著一名錦衣華服,貌美年青的女人在中間,為首的是一名公子,金冠束髮,寶帶束腰,一襲鑲金雪綢內襯綠紗皺兒,足蹬厚底兒銀絲靴,手執金灑川兒扇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