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第2頁/共3頁]

鄭明珠則是微微發怔。這條路她走過很多回，但從未有一次表情如本日般龐大。

崔煜眉梢兒一吊，半側過身討厭地看著鄭明珠：“對得起我？對得起崔家？嗬，真虧你說的出口。結婚半載時，我祖父故去，你明知旁人虎視眈眈，卻因與我母親負氣，便用藥將我留在你房裡。當時，你妝台上放的就是那對金手釧！成果那晚當真出了事，——你孝期有孕。無法尋了由頭回到鄭家，你祖母聽了，錯處竟全歸在我頭上。你莫非忘了我歸在你鄭家認錯不成？

明玥抿著嘴唇，恍覺這落日的餘光竟也是這般熱，照得她臉都紅起來，卻又忍不住看向裴雲錚的眼睛，悄悄“嗯”了一聲。

“父親在堂上早已聽得清清楚楚”，明玥正視著鄭明珠：“你道巧格兒最後為何指證了馮氏出來？她那是在像崔煜提示和最後示好。但願崔煜能念在她本日之舉，給她謀一絲朝氣。她甘願在最後時候寄但願於一個陰狠男人，都不肯再轉頭求你，你不想想為甚麼嗎？我送大姐姐一句話，凡事有因必有果，大姐姐好自為之。”

以後我疇前身邊奉侍的、靠近些的丫頭，乃至家妓，哪一個現在還留在府裡？我如此放縱，你還不對勁麼？你鄭家是五姓之族，我崔氏一門便不是？你是府中嫡出，我莫非便不是嫡子？笑話。以後，我母親曾三番兩次提及子嗣和納妾之事，你不允便罷了，卻又轉頭與你祖母分辯，我方知本來你我伉儷並非一體，你終是與你鄭家、與你祖母哀榮與共纔是。

崔煜一向在原地望著，直到馬車的影子已看不見，他才眯起眼睛，撫著袖口自語了一句：“真是可惜了。”

本是平常的一句話，明玥也不知如何了，腦袋裡騰地一下，重新燒到腳，走路都差點兒打絆子。趕快把手抽出來，蚊子似的哼哼：“你本日也辛苦了。”

——她與崔煜也不是冇有恩愛的光陰，何故走到了本日這般地步？

老太爺和王氏已等在中堂，王氏話還說不很利索，這些天焦急上火，望眼欲穿，這時候甫一見鄭明珠，“啊”的一聲便紅了眼睛。

老太爺內心也是動容，沉聲道：“大丫頭，抬開端來。”

她內心驀地生出小小的衝動，想快跑疇昔，好將方纔公堂上的景象悉數說與他，然後等他表揚一番。

王氏老淚縱橫，卻一時不敢叫她起來。

鄭明珠跟在前麵，瞥見他伉儷二人低語，昂首看了看天，長久的光榮過後，她並冇有擺脫般的輕鬆，卻生出一股深深的悲慼。

“大姐說呢？”明玥還是側身看著內裡，懶懶道：“即便我當日真聽到了甚麼，說與你知，你又會信麼？怕是還要反過來狐疑我用心教唆你伉儷豪情。何況你現下纔想起來這些，真是太晚了些，我還冇有問大姐姐為何曉得那孟東來與裴家有些乾係便留了心？前幾日你也未曾申明。”

鄭明珠僵著臉：“你這是要過後究查了麼？”

崔煜仍舊站著不動，卻也再不睬她。

崔煜幽幽歎口氣，退後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鄭澤瑞衝裴雲錚使個眼色，一聲口哨，馬跑過來，他反手便要揮鞭子，卻聽鄭明珠在身後咬牙問：“你我結婚五載，幾近未曾起過吵嘴，我自問對得起你、對得起崔家，你何故竟厭我至斯，要將我逼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