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2頁/共5頁]

“楊某在家中行四。”

待到第四日，皇太子禦西角門視事，哭喪才暫告一段落。

朱厚照神采越來越黑，聽到最後，猛的一拍龍椅：“夠了！”

說著，從腰間扯下一枚青色-環佩，擲到楊瓚懷裡。

楊瓚頓覺身上發涼，握住青玉，快步穿過大門，直奔後堂配房。

楊瓚在素服內多加一件夾衫，先至翰林院斬衰，哭過一場，未時之前便回到家中。

“遇赦不赦！”

天氣漸沉，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順風前行，楊瓚看不清前路，絆到一塊石階，直接跌倒在地。

“太子殿下聞楊編修燕徙，特地從私庫取來白金布帛，令咱家送於編修。並言，待除服之日，另有賀禮送至。”

這廂，楊編修困坐配房，點頭感慨。宮城以內，朱厚照的日子也愈發難過。

翌日天明時分，公侯伯及三品以上文武哭思善門。三品以上命婦著麻布圓領大袖衫，不簪環佩，隻以麻布蓋頭，詣兩宮，同於思善門外哭悼。

“宣！”

門外，一名做家仆打扮的中年男人恭敬立著，身形魁壯，長相倒是和藹。

顧卿先一步翻身上馬，隨後將楊瓚扶下。

這位好動愛玩的太子殿下，恐怕和料想中的相去甚遠。觀其脾氣，也非如先帝仁厚，倒似聖-祖高天子和太宗天子般殺伐判定。

顧卿點頭，鬆開手，躍身飛上馬背。

“臣謝殿下厚賜！”

衣袍浸濕，膝蓋陣陣鈍痛，不消看曉得，必是一片青紫。

“多謝顧千戶美意。”

錦衣衛查到的證據，一股腦攤開在文武麵前，不管都察院還是六科，都有人牽涉其內。擺佈都禦使麵上無光，六科都給事中恨不能刨開地磚，找條地縫鑽出來。

來者不是旁人，恰是同楊瓚很有眼緣的穀大用。

送走穀大用，楊瓚持續回值房謄寫遺詔。

“顧千戶，下官有禮。”

坐轎乘車？

“這幾日不便，你且去福來樓尋掌櫃，使上些銀子，每日炊事仍送到家中。等上三四日，便可尋牙人雇廚役。”

數匹快馬自雨中衝出，為首者不是旁人，恰是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同楊編修有幾麵之緣的顧卿。

“楊編修包涵，小的是長安伯府家人，奉伯爺之命至府上問安。因叫門久不見應，小的大膽，私行入府，還請編修不罪。”

“四郎，你這是如何了？”

逢弘治帝大喪，京師保衛更加周到。

不過眨眼，黑油大門近在麵前。

重新戴上雨帽，身後俄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四郎？”

楊瓚幾近能夠必定，樹上結了多少果子，他必一清二楚。

朱厚照皺眉，低頭看看，又不是端莊朝會，他穿一身常服如何了？正為父皇服喪，不戴冠又礙著誰了？

“楊編修如果得空，咱家多事一回，著人直接送到府上，編修瞧著可好？”

皇城表裡寺廟道觀鐘響三萬杵，僧道遲早唸佛，必足二十七日。

素服期間，不準喝酒吃-肉，更不準宴會取樂。成了親的，伉儷必須分房。

八竿子打不著！

家仆哈腰，笑得愈發親熱，卻不會令人感覺奉承。

穿過門廊時，不經意掃過扭捏的桃枝，腳步刹時一頓。

不一會，焦香味便飄滿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