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3頁/共5頁]

先時隻想有安身之處，其他未多做考慮。現在題目擺在麵前，方知百事煩心。

耳邊響起犯官的告饒聲，世人這才如夢初醒。

“剋日都城巡查愈嚴，楊編修無事當安於府中。如有急事，可遣家人至伯府尋我。”

“四郎，你這是如何了？”

絞儘腦汁，還是得不出答案。

“但是……”楊土神情間有些難堪。

烤到一半，忽聽門外有腳步聲。抬開端，門上映出恍惚人影。

工部左侍郎並方士博選山川吉地，欽天監監正擇選穀旦，定十月庚午，葬大行天子於茂陵以西施家台，發-軍-民-役，開鑿“泰陵”。

“顧千戶，下官有禮。”

“廚下不生火，飯莊食鋪也不開，家中隻要冷食，四郎可受得住？”

家仆帶來的不但廚娘，更有柴米油鹽，不一而足。

楊瓚不在殿上，另有中官至家中宣讀旨意。

這兩日，樹上連續結成核桃大小的果子，楊土日日圍在樹下，活似隻饞貓。

雨聲，風聲，馬蹄聲，垂垂在耳邊消逝。

擺佈文武冇有急著參奏朝政，反而跳出幾名言官，對太子殿下的坐姿儀態、常服玉簪各種挑刺。

楊瓚傻眼，剛想說話，顧千戶已拉緊韁繩，調轉馬頭，瞬息被雨水掩去背影。

單獨站在窗旁，李東陽單手負在身後，視野穿透零散飄落的細雨，愈發顯得沉默。

三告以後，柱香燃儘。

“如許下去不可。”

在浩繁的讚美聲中，大學士李東陽不發一詞，幾次看著敕令最後一行字，微微皺眉。

日暮時分，方纔謄寫結束，喚書吏將文卷取走。

道僧唸佛，方士定穴，第一塊條石被楔入泰陵。

遵循儀製，自不能一口承諾。必須婉拒，勸進三次才氣點頭。

“門外何人？”

楊瓚在素服內多加一件夾衫，先至翰林院斬衰，哭過一場，未時之前便回到家中。

不登大位，臨朝聽政卻不能擔擱。

“主勢之強，民風水土之聚，庶可安奉神靈。”

朱厚照皺眉，低頭看看，又不是端莊朝會，他穿一身常服如何了？正為父皇服喪，不戴冠又礙著誰了？

用力按了按額角，楊瓚坐起家。

弘治帝寬行仁厚，大喪之日，滿城縞素，哭聲震天。

“這真是……”

“咱家就曉得，楊編修是個實誠人。”

說著，從腰間扯下一枚青色-環佩，擲到楊瓚懷裡。

翌日天明時分，公侯伯及三品以上文武哭思善門。三品以上命婦著麻布圓領大袖衫，不簪環佩，隻以麻布蓋頭，詣兩宮，同於思善門外哭悼。

楊瓚微掀起雨帽，看向顧卿。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

“恩。”

“楊某在家中行四。”

家仆哈腰，笑得愈發親熱，卻不會令人感覺奉承。

儀註上呈，朱厚照冇有當即同意，而是遣中官扶安，李興，覃觀，工部右侍郎王華再往評定。

素服期間，不準喝酒吃-肉，更不準宴會取樂。成了親的，伉儷必須分房。

楊土守在門後，聽到聲響，立即推開院門，見到一身狼狽的楊瓚，頓時嚇了一跳。

這廂，楊編修困坐配房，點頭感慨。宮城以內，朱厚照的日子也愈發難過。

門外，一名做家仆打扮的中年男人恭敬立著，身形魁壯，長相倒是和藹。

楊瓚微頓，冇有正麵答覆，而是問道：“但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