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3頁/共5頁]

城門大開，下方人頭湧動。

吏目早有預感，又道：“你進府時，是和出身涿鹿的劉氏女同車？”

錦衣衛百戶見到用麻布裹著的屍身，看到王府長史遞上的戶籍，又查對過幾名歌女的供詞，目光微閃，臉上看不出半點情感。

冥冥中，他已完整融入這個陳腐王朝，成為汗青中不成抹去的一頁。

送走丘聚，楊瓚站在正廳，看著攤開在聽廳中的五六隻木箱，非常當真的考量，是否應當在家裡挖個地洞，或是建個奧妙庫房？

“帝陵之餘，都城不急工程悉停。”

灰色的粗布衫裙空蕩蕩掛在身上，腰間繫著一條麻帶，勒出細瘦的線條，更顯得孱羸不堪。

“拜！”

“長史放心，小的這就去找人，必然辦得安妥！”

欽天監設定時鼓，柱香燃起，英國公張懋告六合，新寧伯譚祐告宗廟，惠安伯張偉告社稷。

退下城頭時，幾乎絆到石階。被顧卿扶住上臂，方纔站穩。

聖旨唸完，楊瓚神采發白。

聽完吏目報告，想到各種能夠，呂長史的神情頓時變得嚴峻。

在城頭立定，楊瓚展開黃絹，下認識清了清嗓子，引來顧卿不經意一瞥。

為何死了？

借搜尋犯官家眷之名，自京來的緹騎和駐紮太原的鎮撫使幾番上門。

“多謝。”

“西門？”

連日搜尋王府，目標已經達到。為免晉王狗急跳牆，臨時鬆一鬆繩索，等韃靼退走再做籌算。

弘治十八年六月壬寅，皇城表裡鼓樂齊鳴。

“楊土。”

劉良女似羞窘不堪，雙手緊緊攥著，衣袖捲起，能看到通紅的手背和變粗的指節。

第四鼓，文武百官除素袍，各具朝服入丹墀候旨。

想起能持續宣讀上千言，半點不錯氣味的寧瑾扶安等人，不由得心生佩服。

“犯官家眷既已拿到，臨時告彆！”

無法走到珊瑚樹旁，手在楊土麵前揮了揮，後者才乍然驚醒，看著楊瓚，神采漲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這日，錦衣衛尚未上門，府內崛起一陣鼓譟。

這就對得上了。

臉上的傷如何回事？

藉此良機，劉良女終究分開柴屋，重新回到西苑。

呂長史出麵上報晉王，“供出”劉氏女的歌-女-舞-女儘皆有功，西苑實在熱烈了兩日。

楊土慎重發起，楊瓚就勢點頭。

城內的動靜，天然瞞不過錦衣衛的眼睛。

“對！”吏目神采慘白，道，“今早有奴婢到井台取水，模糊見著下邊有東西，撈上來，當時就嚇暈了兩個。”

“陛下口諭，賀楊侍讀燕徙。”

送到楊瓚家裡的不但要定規，更有朱厚照著人從內府翻出的一座珊瑚樹，一斛珍珠，兩匹薄如蟬翼的青綢。

近中午，鴻臚寺設寶案於奉天殿東，從殿內至承天門，錦衣衛端然肅立，分兩側設雲盤雲蓋，其上色采光鮮，盤龍火珠昭然。

看向憤然作色，直眉瞋目標朱厚照，楊瓚不由得眉心微擰。

平埋頭神，默唸幾句“淡定”，楊瓚朗聲道：“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天子初嗣大寶，係萬民伏望，以國事為憂，宗社為重……遵大行天子遺詔，頒寬恤諸事。”

“弘治十八年前災傷處所，流民自歸客籍，免責，濟以子糧，發還地步。”

廚娘和門房都在廳外，楊土蹲在珊瑚樹旁，看著鑲嵌在底座上的十幾枚寶石，眼睛瞪圓，嘴巴大張，好久不動一下，似已魂飛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