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1頁/共5頁]

顧卿側身半步，在楊瓚耳邊低語幾句，後者瞠目，半晌冇回過神來。

“楊侍讀，咱家有禮。”

拿準天家還要麵子，天子年幼，必不肯揹負六親不認，薄情寡義的名聲，張鶴齡愈發肆無顧忌。到底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可貴聰明一回，當真不好下結論。

“不知？”

楊瓚沉默不言，張鶴齡持續道：“先帝大行之前，朝廷發五千萬鹽引，安化王成心插手。提早遣人送信，奉告已通過慶雲侯府辦理南京戶部，將以補殘鹽之名，奏買長蘆兩淮鹽引。手劄皆藏在後廂青磚之下。”

聞言，高鳳翔不由得嘲笑。

“下官有一書童，極是心靈手巧。如他在，必能想出更好的主張。可惜啊……”

雲淡風輕，好似在閒話家常。

“你、你欺人太過！”

“停！”

“侯爺，”楊瓚的聲音更加暖和，“正如侯爺先前所言，您是太後親弟，天子親舅。說一句不入耳的糙話，不識字的白丁也曉得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張鶴齡垂下頭，盜汗沾背，臉頰顫栗，卻不是因為氣憤，而是驚駭。

“咱家先謝過千戶！”

粉身碎骨，在所不吝！

兄長為何就是不明白？

一刹時，建昌侯腦中閃過很多動機，心中愈發冇底。

壽寧侯額頭鼓起青筋，怒形於色。建昌侯冇拉住，隻能看著他站起家，猛衝向嘲笑的中官，半途即被攔住。

中官臉上帶笑，眼中卻無半絲笑意。

聽到楊瓚之言，高鳳翔立即眉開眼笑。

“高公公客氣。”

壽寧侯翻了個白眼，“本侯身在茂陵，不知此事。”

“我是天子親舅，太後親弟，先皇親封的侯爵！”被擺佈衛軍攔住，壽寧侯兀自高叫，“你是甚麼東西，戔戔-閹-奴，三番兩次在本侯麵前猖獗！”

隻是隨張氏兄弟守陵，另有脫身的但願。改成軍戶，經兵部造冊，再無轉圜餘地。很多人經不住打擊，竟哭得昏了疇昔。

說到這裡，楊瓚似想起風趣之事，笑意更深。

車中的張鶴齡尚不知大禍臨頭，仍掙紮著試圖斷開繩索，吐出口中的麻布。

東廠和錦衣衛不敢動他，一旦太後大怒，百官參奏，王嶽和牟斌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高鳳翔瞪眼，顧卿蹙眉。

門外停著兩輛馬車，守在車旁的，除了護送的衛軍和番役，均是兩府家人。現在，世人臉上再無昔日的恭敬奉迎，看向兩人，儘是咬牙切齒，橫眉裂眥，似要生啖其肉。

屆時，事情恐難以結束。

壽寧侯栽歪在地上，也不急著起家。聽到顧卿之言，直接從鼻孔噴氣。

“侯爺慎言！”楊瓚寂然神情，“下官大膽，說句不敬的話，天子如果不顧念親情，您連守泰陵的機遇都一定有。”

兩人不是冇手腕，然張鶴齡固然失勢，侯爵的封號仍在。問話能夠，公開裡給他苦頭吃也冇題目，明目張膽的用刑絕對不成。

不但守在板屋四周的緹騎番子，馬車中的張延齡都聽得一清二楚。

辯白出騎士身上的錦衣，一名東廠番子立即湊到馬車前，透過視窗對中官道：“高公公，是錦衣衛的緹騎。”

“若還不可，下官略通魯班之藝，可製擴音之物助侯爺揚聲。再令衛軍沿途敲鑼，調集山野鄉民於路邊圍觀，助侯爺立名。未知侯爺意下如何？”

“侯爺不出聲，下官就當侯爺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