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钜變前的漣漪[第1頁/共6頁]
“若真是如許,致齋,有些事,我想著咱也該多籌辦籌辦了。”福長安道。“太上皇這兩年固然把皇位傳給了皇上,可常白天看著,一向是精力的很,凡是軍國大事,也向來都是本身拿主張。可到了本年,太上皇竟然也曉得本身倦了……致齋,這話不好聽,可你我身在此位,就該有所防備纔是,太上皇畢竟本年八十八了,咱……咱不能把但願都依托在皇上身上啊?如果朝廷一旦有個竄改,咱手裡得有可用的人啊?”
眼看群臣之下,有幾個熟諳的身影,比如那彥成,還是能夠讓嘉慶心中一振,可這些人官職均在和珅一黨骨乾之下,究竟何時能比及機遇,實在難說。看著他們,嘉慶也暗自想著外省官員究竟有多少能夠信賴,能夠重用之人,此中也有阮元。
阮元聽著,也不由搖了點頭,看老婆時,隻覺她眼中也有不忍之色,想來老婆常日在孔府大族當中長大,或許這還是第一次打仗這很多底層公眾,隻怕心中更加難以接受。
“那我看,咱也得抓緊了。你說這半年下來,好不輕易把吳熊光送出去做了直隸佈政使,傅森也送回部裡當差了。可昨日聽呼什圖說,皇上那邊,又擬了那彥成進軍機處,你說,這不是用心想著和我們對著乾,又是甚麼?致齋,咱現在確切很多位置上都有了人,可我看著……還是嫌不敷,那些個六部尚書,你看著年紀大了,也做不得甚麼,可占著位置,咱的人就上不來啊?”福長安道。一年以內,因外省戰事頻繁,和珅順勢保舉吳熊光去直隸調運糧草,把他調離了都城,傅森也因火線事件沉重,被調回本部用事。眼看阿桂最得力的兩個助手都已經不在軍機處,嘉慶竟然直接擬了阿桂之孫入軍機到辦事,也難怪福長放心中暗生疑慮了。
或許這前麵半年,阮元最大的幸事,就是終究迎了謝雪過門。謝雪初入阮府,雖也非常羞怯,不敢多與人說話,但畢竟性子靈巧,孔璐華和劉文如見她聽話,也都對她非常愛好。謝雪詩藝師承謝墉,不管平仄樂律,還是意境氣象之說,心中都有見地。常日孔璐華便也多邀二人一同相聚,聊起平仄入聲,謝雪不但精通影象之法,更兼熟用吳中方言,劉文如有入聲字音不通之處,多聽得謝雪唸誦幾次,也就有了印象。孔璐華與謝雪更是相互傳授畫藝,二人一習線描,一習冇骨,恰是相輔相成,各有所得。
“那夫子,他那兩篇……兩篇八股文做得如何樣呢?”
“夫人說玉中丞啊?”阮元笑道:“玉中丞詩作得不錯啊?其言本於脾氣,又兼醇雅結實,倒也是自成一家。比如他詩集合有一首言及山陰水利興建之事,道:清溪百裡程度堤,極目春華望眼迷,百丈鱗塘親步到,戴星衝雨為群黎。卻也是一片開闊氣象,並且也能看出,玉中丞又何嘗不在乎官方痛苦呢?隻是眼下虧空太過,玉中丞或許也是求成之心太切,才做出了這很多對不住百姓之事。話說返來,我也冇資格攻訐他啊?我所做都是翰林學官,為政之事如果由我來辦,我還不必然能及得上玉中丞呢。”本來這位浙江巡撫玉德,固然在漕幫風評不佳,卻也是八旗中以文才見長之人,著有《餘蔭堂詩稿》一部,阮元亦曾受他聘請,為詩稿作序。
想到這裡,嘉慶也不由愁眉舒展,隻依常例按部就班的結束了元日朝會。而當他不經意間,轉頭瞥及身後的乾隆時,隻覺八十八歲的乾隆,一如平常般安靜,麵色絕無竄改,本身這個做兒子的,也不曉得父親在想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