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丁香花公案(上)[第1頁/共3頁]
“好啊,那麼……”阮元正在沉吟之際,俄然聽得腳步倉促,很快,一小我影便即呈現在集賢院之前,倒是阮元在翰林院所識新科進士何紹基,他夙來敬慕阮元等人學問,與阮元、程恩澤俱皆親善。可這時何紹基麵上卻儘是憂急之色,手中還拿著一封手劄,向阮元等人道:“教員,湯塚宰,各位大人,春海先生他……他將近不可了!”
而程恩澤出殯之日,目睹後學之人亦長眠於棺槨當中,阮元內心深處,也自是刺痛不止。
道光十七年春,龔自珍與朋友批評詩文之際,多有新作,此中一首詩中便有:“空山徙倚倦遊身,夢見城西閬苑春”之句,同時他所作一篇詞作中,又有一句“九霄一脈銀河水,流過紅牆不見人”,除此以外,那首詩的末端之處,龔自珍還加了一句註釋,曰:憶宣武門內承平湖之丁香花一首。這兩首詩詞本是寫景抒懷之作,可過了幾個月,都城當中卻不測爆出了一係傳記言,稱他所作“城西閬苑春”並非實際春光,而是名為顧春的顧太清,更兼奕繪貝勒府地點,就是城西宣武門一側,如此解釋,那“紅牆不見人”所言之人,便也是顧太清了。如此傳聞分散開來,便呈現了龔自珍與顧太清有染的緋聞。到了春季,二人凡有出門之時,便常常受人側目,看來京中公然有很多遊手好閒之輩,果本信賴了這般流言,此事即為道光中葉顫動一時之“丁香花公案”。
“那……那就多謝阮相國了。”顧太清也向阮元謝道。
入秋以後,舊人殘落的失落之感,始終在阮元內心揮之不去。不知不覺之間,就連內閣的平常公事,對於阮元而言,也垂垂成了一種承擔。這一日顧太清又給阮府來了信,但願阮元閒暇之際,能夠再次前去貝勒府一敘。隻是此時阮元尚且不知,麵前本身所要麵對的,竟又是一樁難明之事。
阮元聽著龔自珍之言,激憤之下未免也有些感喟,龔自珍先前未曾得誌,此語不假,可奕繪隻是閒散貝勒,不過偶在宗人府與八旗以內當差,既非樞臣卿貳,也從未擔負過督撫將軍,如此“知音”,卻又能互助龔自珍多少?但是不過半晌,阮元卻也沉著了下來,向龔自珍問道:“定庵,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大抵清楚了。這件事我能夠信賴你,但我也有一事不明,你現在雖改了禮部主事,但這都城當中,達官朱紫如此浩繁,不管是誰,都冇有需求難為你一個主事啊?就算這背後真的有人在針對你,那小我他……他有何所求呢?”
“講學問,哈哈……話說返來,年青時候那些講論典範,意氣風發的朋友,現在也全都不在了啊?”阮元看著麵前世人,卻模糊發覺少了一人,也向大家問道:“我入朝以後也有所耳聞,實在你們這些後輩當中,春海的學問最好,前些日子他所著那《戰國策地名考》,若非功底深厚,不能成書啊。把我們兩代人都算上,乾嘉治學之人,除了我,工夫最深的就是春海了,春海本日如何冇來呢?按理說我跟你們會商詩書之言,春海向來不會缺席的啊?”
三日以後,阮元公然尋了個餘暇時分,安排顧太清從蝶夢園後院進了阮府,龔自珍也應阮元之邀,以問學為名從正門進入阮家,以便外人不會等閒發覺。而聽聞龔自珍完整講出這件事的前後委曲,阮元卻也是憤怒不已,不知坊巷之間,為何會有人對龔自珍和顧太清如此心存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