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報複[第2頁/共3頁]

皇甫道知瘋了一樣，把寫在紙上的詩篇全數塗畫成玄色，又一一撕爛，拋灑在天空中，鬥室中漫天飛舞著玄色的紙屑，而他的雙手，也被墨汁感化，儘數變成玄色，五指摣開，顫抖著，最後抓到了本身的頭髮上，把梳得精潔的髮髻，扯得零散。

他扭頭對保衛在內裡的虎賁營親衛說：“我朝仁寵遇人，要防著建德公他殺，隻能每日繩索捆上，如有便溺，隔兩三日為他換換衣裳吧。每日供奉要全，水一碗，粥一碗，足以續命。”

他看出皇甫道知手一顫抖，更是篤定地笑道：“公在前朝，尚是皇子的時候，春日褉宴就以這首詩而名動朝野，無數良媛閨秀為之心動，而後便是庾太傅長女嫁入建德王府，想來也是無數人眼熱的好姻緣吧？”

楊寄抬高聲音道：“媽的扯蛋！前麵幾朝更替，為了阿誰狗屁的名聲，向來不殺末代君主，皇甫道知他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殺我的阿圓！我要讓他還這麼清閒地活著，我如何對得起阿圓？！”他緊跟著伸手指指著沈嶺的鼻子，瞪著眼睛說：“你彆想著為阿誰王八蛋討情！你能夠不在乎mm身故，我不能不在乎！現在當天子的是我，我說了算！你如果想說了算，想留他的狗命，你就把我從阿誰位置上拉下來，你本身坐上去！”

“楊寄！……”

倒像個健忘世事的讀書人。看他活得還挺好，楊寄內心愈發奮恨，嘴角都垂了下來，冷哼了一聲方道：“死光臨頭，裝這模樣給誰看？”

楊寄幾近想踹他一腳，所幸想到內裡硃紅棺木中是他的親mm，當著人家mm的麵實施暴力不太好，以是才把發癢的雙腳硬生生收著，冷冷道：“那你去奠酒吧。”

楊寄不說話，一拉沈嶺的袖子，到了皇甫道知所居住的屋子前。屋子不算陳舊，飛簷油瓦乃至很貴氣，但雕花的窗欞和朱漆的木門上都被鹵莽地釘上了木條，釘得橫七豎八的，遮住了統統的雕畫，的確是煮鶴焚琴。

沈嶺點點頭：“是的。陛下仁厚，不罪先朝帝王，才氣得後代獎飾。”

他最後瞟了瞟楊寄：“陛下，死亡輕易，好活卻難。請陛下措置。”

楊寄湊到窗戶前一看，窗戶冇有封窗紙，冷風颼颼地灌出來，內裡藺草蓆上坐著的皇甫道知，木簪挽髻，換穿了一身素白的布棉衣，凍得臉發紫，但倒比以往統統時候都氣定神閒，安然地坐在案幾前寫字，寫了好多張一模一樣的，他停下筆，輕聲唸叨：“夕曛定行雲，塵凡隔後果。岑嶺窺皓月，身是眼中人。”撫摩著麵前一張素箋，目光瑩瑩而嘴角帶笑。

沈嶺在門口候著，楊寄頓住步子，對二舅兄說：“二兄，你也是來給阿圓奠酒的？唉……我內心實在難過，見到幾個孩子就想哭，真是……”

他大抵半輩子都冇這麼脆弱過，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猶自道：“你幫我好好勸勸阿盼吧，她就聽你的話。孩子小，要接管實際不那麼輕易，彆說她，我都接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