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途[第5頁/共13頁]

“行，纔剛說我一錢不值，現在又說我無私，我改還不可，你總得給我點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念想吧。信不信，我現在就立個誓，下次再說你一句重話，我不是人，再脫手打你，我就剁了雙手。你要讀書，我百分之百的支撐，毫不拖你後腿。我不就是書讀少了，才百無一用到明天這個地步。但你在家裡複習不可嗎，鎮上那裡找不到個複讀班，非要去深圳打工。我錢有的是，光按期存款就有好幾萬呢，你明天到我屋裡去拿存摺，你要讀研、留學都行，就是蓋樓房、乾個彆也行。隻是再彆說絕情的話，更彆一腳把我蹬了，我隻要每天能看你一眼，聽你說一句話就心對勁足了。”杜若一時憂思如潮、愁腸似結，心臟在責備幻滅中怦怦直跳，兩縷悔之無及的目光淒然無助地投射在紅蓮的臉上。

“有冇有，瞎子吃湯圓，內心稀有。你不是整天誇嘴，讀了好多書，見了好多世麵，談朋友是你情我願的，有這麼趕鴨子上架的嗎。我過兩天就去深圳打工，掙點錢來年好複讀，我可不想這麼小就嫁人。你一點都不為我考慮，無私得要命，整天就隻想著你那點破事兒！”紅蓮一撅嘴唇，撒氣使姓地放下生果刀，愛恨交叉的目光從杜若的臉上一掃而過。

但是當杜若稍能下床，紅蓮就狠下心腸一去不複返了，就瞞著家人來到深圳，就杳如黃鶴似的不知遁藏在那家工廠打工。

風雨大，四周朦昏黃朧表情卻歡愉……”

“又說癡話，又畫個大餅來哄我，你這有錢，眼睛早望到天上去了，還瞧得起我這個山裡醜小鴨。好好養傷吧，彆再急赤白臉地扯嘴胡說了，不是瞧著你心好，存亡關頭捨己救人，我早就懶得理你！”紅蓮怏怏不快地背過身去，一股莫名的頹廢從心底湧出，不由得想抹下臉麵一走了之，又不想磨不開臉麵而藕斷絲連，她用一半的心機對付著還沉湎在感慨中的杜若，另一半的心機則想著如何走得瞭然無事，一時房裡竟令人堵塞的沉悶得死寂無聲。

那女孩傳聞，喜的一蹦三尺高，三五步跑到畫前，“嘿，真不錯，可惜，塗的隻是顏料，如果塗油彩，那更美得不得了！”隨即取出十塊錢，不由分辯地塞給杜若。人們彷彿遭到了傳染，都不約而同地排起了長隊，這個說我要張半身的，像樣越標緻越好；阿誰說我要張滿身的，最好帶點深圳的風景；更有的說我加十塊，來一張像《十大元帥》那樣尺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