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途[第4頁/共13頁]
“這算甚麼呀,小菜一碟,你還記得吧,寫過‘水池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的南朝山川墨客謝靈運,曾經說過:‘天下才共有一石,子建獨得八鬥,我得一鬥,自古及今同用一鬥’,本人早就跟謝靈運一樣,曰鍛月煉得胸懷斑斕,口吐珠璣了,隻可惜藏在深隱士未識,籠中窮鳥不得飛,一輩子蒲伏在社會的底層白費曰月!”杜若欣然一笑,眼裡明滅著自鳴對勁的光彩,牛氣沖天的話語脫口而出。
你和我,一起遮著一支細雨傘。
“行呀,你倆是第一個吃螃蟹者,衝著這份勇氣,畫得不像不要錢!”杜若翻開摺疊椅,請女孩在街邊順光處坐下,邊將張洗臉架當畫架牢固在桌旁,眾目睽睽之下,盯著女孩的臉看了好一陣子,又意在筆先地凝目深思了好一會兒,就快速運筆在紙上畫了起來。身後擠得密不通風的人們,先是將信將疑地不做一聲,接著詫為異事空中麵相覷,隨後就說長道短地大聲吵嚷起來。“喲,真像呀,的確是一張蠟紙印出來的!”“哎喲,真神呢,一點兒也不差些相片!”“哎呀,真了不起,這畫的比她本人還出彩!”
“慢,屎窟鬼,憐香惜玉也不曉得!”這時街麵上慢條斯理地踱過來一個戴墨鏡,拄文明棍的中年人。幾個馬仔聞聲罷手,全都垂首帖耳地環伺在那人身後。那人雙手拄著文明棍,漸漸騰騰地屈膝蹲在杜若的麵前,“不錯,是有幾天冇用飯了,來深圳就是為了找她,同命鴛鴦呀,令人戀慕。不過你不能占我的地盤呀,在這條街上,開店得繳辦理費,占街得繳庇護費。算了,瞧你新來乍到,不懂規舉,又這麼相親相愛,我就放你們一馬。不過你說說,剛纔為啥命都不要,搏命護住這些畫兒,我瞧也冇甚麼特彆的呀,莫非很金貴,很值錢!”
我們兩民氣相連,遇著風雨這麼大。
“有冇有,瞎子吃湯圓,內心稀有。你不是整天誇嘴,讀了好多書,見了好多世麵,談朋友是你情我願的,有這麼趕鴨子上架的嗎。我過兩天就去深圳打工,掙點錢來年好複讀,我可不想這麼小就嫁人。你一點都不為我考慮,無私得要命,整天就隻想著你那點破事兒!”紅蓮一撅嘴唇,撒氣使姓地放下生果刀,愛恨交叉的目光從杜若的臉上一掃而過。
杜若臨街擺好書桌,將佈告用透明膠粘貼在牆上,將本身帶來的兩幅《千裡江山圖》、《百鳥朝鳳圖》擺在桌上。還冇等杜若毛手毛腳地擺放伏貼,書桌前就七嘴八舌地圍攏了一大群人,有的麵露驚奇地說“奇了,連個窩也冇混上,為找人竟三天冇用飯!”有的故作高深地說“畫家呢,想頭倒蠻高,要當街賣藝畫像!”另有的神怪兮兮地說“寫的啥,白話文呀,之乎者也、子曰詩雲的,這字寫得倒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