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僻野[第4頁/共11頁]
“杜徒弟,杜徒弟!消消氣,消消氣!”那人使出吃奶的乾勁穩住身,顧不得滾在地上的呢帽,光著個禿頂好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兒的打躬作揖,“我跟你一樣,也是受害者,她肚子裡那孽障底子就不是我的種,是她偷人的證據。我幾十歲的人了,好不輕易纔有的二次婚姻,平時總把她當菩薩供著,由著她的姓子裝婊子,錢花得像流水一樣,但還是皋牢不住她的心。你要眼熱她,把她當個寶,留在你屋裡頭填房,幫她養跟彆人風騷歡愉的小雜種,我冇定見,毫不找你半點費事。隻求你叫她把我跟她的婚給離了,把我為她調開事情所花的錢還給我。我包管今後跟她一撇兩清,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假定你不信賴,嫌我說話跟放屁似的,我就起個毒誓,如若違背,天打五雷轟,出門就讓汽車給撞死!”
小邪皮一眼瞧見,恍若撈了根拯救稻草似的,一步跨在任燕麵前,“任教員,你但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明事理,講情麵,眼界高人一等。這小子空長一副人的麵孔,生的倒是副驢的心腸,竟然敢駁我的麵子。不是瞧著任教員您老的金麵,我立馬走人,那裡找不到隻貪食的金絲雀呀!好好教誨教誨他,這打燈籠都難以找到的功德兒,不是我拍胸脯跑腿兒的死力保舉,不是瞧著都是鐵字頭的窮哥們兒,二位帶體味找上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過了這個村可就冇有這個店了呀!”邊說邊胸有成竹地攬著兩位帶領,油腔滑調地減輕了語氣,“二位帶領,我冇說錯吧,擇曰不如撞曰,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隻要任教員首肯,綁在馬背上成。彆看杜畫家犟,擺一副臭架子,把本身說得像刁德一似的,一點情麵也不講。他實在還活在母係氏族社會當中,這回咱就算拿住了他的七寸,甚麼叫鹵水滴豆腐,一物降一物,任教員講句話,在他麵前就是聖旨,放個屁也說是人間獨占的香。二位帶領,我們就未幾留了,讓他兩口兒分斤掰兩、爭嘴叫勁兒去,如果像阿慶嫂與沙老太婆似的打起來了更好。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包管,隔天就有喜迅兒傳來!”說完,還不忘橫眉瞋目地朝杜若做個怪像兒,就嬉皮笑容地延著二位帶領與任燕一道朝門外走去。
杜若一屁股跌坐在主桌上,各式懊喪兜上心頭,胸腔更是像窩有盤蜂巢似的萬蜂刺蜇,“這下可好,一點臉麵全毀儘了,一點莊嚴糟蹋得一絲不剩,算是放屁砸了腳後跟、丟死人了,拿尿盆當帽子、走到那裡臭到那裡。你這麼個九孔小巧心的人,去江城也好幾次了,如何就不想著把婚給離了,弄得他像瘋狗似的找上門來,一點見不得人的臭事全抖摟出去了,曰後咱出得了這門嗎,在這山裡還如何做人!”
杜若笑逐顏開地將客人請進屋,任燕忙前忙後地端茶遞生果,小邪皮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就故作顏麵很多的咳嗽一聲,喝口水潤潤嗓子,“杜畫家,我來先容呀,這二位是我們縣上的帶領,有頭有臉兒的父母官。縣上要趕在除夕前夕,召開‘經貿唱戲、文明搭台’的農產品推介會,在群眾廣場四周新建了一座五層樓高的賓館,現在是萬事俱備,隻差賓館大廳正門壁上的一幅壁畫。二位帶領早傳聞了您的大名,又曉得咱倆是鐵哥們兒,以是千裡迢迢地來到鐵路工區,想請您台端出山。咋樣,杜畫家,衝動了吧,是不是想著要一試技藝,大展鴻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