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一歲冷麪皇帝[第1頁/共4頁]

她臉皮厚，坐得位置離長官不遠，這一昂首，天子太後都能看清。

是讓她出去避避風頭。

沈情想起梁文先，又昂首，成果瞥見坐在劈麵的梁文先一臉無法，猖獗指著茶，表示她不要先喝。

沈情見真有官員上馬，手放額上閉目祈祝，愣了一愣，問道：“少卿大人……不去？”

馬車顛簸一下，駛入主道。沈情側頭，從車簾裂縫中，見路麵寬廣了很多，馬蹄敲在青石板上收回清脆的聲音。

聞言，等車一停，沈情便排闥跳下了車，轉頭，見程啟穩穩鐺鐺下了車，連他那小女兒，也都規端方矩踩著車凳走下來。

梁文先憂愁藏心，話到嘴邊又嚥下，隻道：“明日宮宴，你細心些。要能見到刑部賣力小林村案的官員，你與我說一聲，我來替你問候報答。”

沈情翻了個白眼：“曉得了，梁老爹。”

程啟微微愣了一下，說道：“我另有個兒子，是跟你差未幾大。”

梁文先聽她語氣飄忽，頓了頓，說道：“沈情，薛老闆嘴裡說的恩，隻是小恩小惠的恩賜罷了，但你名字裡的恩，是實打實的拯救恩。你不要聽他們說甚麼，他們都不如你報恩之心純粹。”

當年武湖突發澇災，大水一夜之間淹冇鴨川兩岸數萬戶人家，水患過後，又起瘟疫，還活著的崖州人紛繁外逃，流浪失所，浪跡各州。不想在神女教眼中，此次災害卻成了崖州人不尊聖教，天降災害以示獎懲。

“我複審刑部的疑案，這不是本職嗎？我查出有疑，是他刑部瀆職，如何我還要去問候他？”

梁文先擦了頭上驚出的汗，道：“沈情，你能不在大街上張口杜口毫無顧忌嗎？”

“冇有。”沈情道，“既已曉得本相，作奸不法之人也被繩之以法，心必定結壯，天然能睡個好覺。”

程啟歎了一聲，半是戀慕半滄桑道：“崖州……是個不錯的處所。”

程啟的車就在中間不遠處，此時他正撩著車簾望向這邊，見沈情從馬車上跳下來，快步跑來，程啟笑了一下，心中默道，到底是個孩子。

“沈情，你十四歲跟著紀鐵連，見過很多案子吧？”程啟問道，“有冇有得知本相後，展轉反側幾夜難眠的？”

“為還公道。”

程啟道：“這是我女兒。”

沈情扭頭看向程啟，程啟神采淡然，手一展，道：“沈大人，請。”

“我也不信。”沈情道。

都落座後，沈情大風雅方朝長官望去。

忽而又聽到一聲：“本年，賢才很多啊。”

他那雙小眼，不用力眨，沈情都看不見。

放屁！

“沈機警，你方纔來京第一天，就把人家定的案子給翻了，過猶則不及，你這番大出風頭，實在不妙……”

沈情嘖了一聲，搖了點頭，將茶一飲而儘。

“若他還活著……”沈情神采更加縹緲，慢聲道，“若他還活著，現在在昭陽宮受萬人膜拜的，該是他吧。”

梁文先捂臉，雙肩耷拉了下去。

程啟悄悄笑了一下，笑容苦澀。

沈情道：“我不信這個。”

沈情心中罵了一句，穩坐車中。

梁文先實在放心不下她：“總而言之……你彆把腦袋栓昭陽宮龍椅上，我就謝天謝地了。”

“對不起了，本官癡頑，隻夠想案子，顧不上想其他。”

車馬持續前行，至宮宴之地，官員們紛繁下車，步行前去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