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訪刑部[第1頁/共3頁]
“家中地步被李複輸光後,李複哥哥仰仗拳腳工夫,到湯麪薛家給人關照院子了。”
“前天事發就報上刑部了。”陳固說,“普通這類證據確實的案件,科罪也快。這不,我們昨日就把案宗交給你們大理寺複審了。”
沈情獵奇:“湯麪薛家?”
“全村的都是證人,他本身也說殺了。”陳固喝了口茶,道,“固然無人目睹案發景象,但好幾個村人見犯人作案後提刀狂笑,衣服上滿是殺人留下的血,不是他還能有誰?當日村民報案,我們已經問過了,這李複起初是個賭徒,劣跡斑斑,產業地步輸個精光,活生生把父母氣死,他本身大病一場瘋了,瘋了後才戒了賭,常日裡跟哥嫂一起住,不能幫兄嫂做活,還要兄嫂顧問,整日在村裡閒逛,跟小兒們瘋耍,唉……”
“沈頭名!早有耳聞,小小年紀便是律法科頭名,這真是後生可畏呀!”這官員起家回禮,“我是刑部刑查陳固。”
陳固叫來人去提李複來,這邊給沈情沏上茶,讓她坐下,又轉頭指著牆角的椅子,對喬仵作說:“小喬啊,你也坐那邊歇息吧。”
喬仵作走來,撩了衣襬,雙膝跪在地上,手撐著,儘力出聲先容道:“你看他前額……的傷。”
陳固便舉起掃帚抵著他,大聲嗬叱著,讓他誠懇點,抹了把汗,對沈情說道:“沈頭名,這就是李複。”
這李複還冇洗臉,臉上的血跡早已乾枯,有的被他用手搓了,成了碎屑,掛在眉毛上,臟兮兮的。
固然瘦脫形了,眼神也渾濁了,可要洗潔淨臉,梳了頭,此人定是個好邊幅。沈情笑道:“爹孃生了副好皮郛,可惜了……”
她回想著方纔喬仵作的走路姿式,雖體虛不穩,卻如閒庭信步,慢且穩定。
待二人走遠,程啟評價道:“口齒清楚,才情敏捷,麵對死狀如此駭然的死屍仍麵無懼色,無輕視仵作之意,大膽質疑,滿懷熱忱提出親審疑犯,連複覈的成果都忘了問……後生可畏。”
喬仵作抬了抬手,長長的袖子蓋動手,隻暴露如貝的手指尖,勾了勾,表示沈情跟上。
沈情站起來,問陳固:“陳大人,這案子是甚麼時候報到刑部來的?”
李複的手除了臟,竟無半點傷痕,想來應當是從小未吃過苦下地勞作過,連繭子都摸不到。
那值夜官收了牌蓋了戳,翻開側邊門,讓他二人入內。
喬仵作走得不穩,有氣有力垂著頭,髮絲從兜帽裡滑出來,模樣非常蕉萃。
“無妨,讓我見一見他。”
陳固奇道:“沈頭名但是感覺那裡不對?”
“是桃木匣的角……”喬仵作纖細的吸氣,儘力讓她聽清,“頭後枕骨那邊,不是如許的傷。”
“我要去看現場。”沈情說。
提牢廳值夜的官員年事不小,正在清算公文,見到喬仵作也冇起家,隻擱了手中筆,問道:“是小喬嗎?天下著雨,你如何出來了?身材可還好?”
沈情明白這是程啟允了她的要求,回身點頭:“多謝少卿大人。”
大理寺東行不出半裡,拐過一道街口,便是刑部的監獄司,二人步行至此,喬仵作向值夜官出示了手中的通行牌。
兩位獄卒提著一個頭髮蓬亂身形乾癟的人進了提牢廳,那疑犯手腳皆負鐵鏈,拖在地上嘩嘩響,他口中唸唸有詞,驀地又是一聲尖叫,似哭似笑。待把他放下,獄卒一放手,他便探動手,向陳固抓來,眼神發癡,大聲喊著:“掃地!嫂嫂我給你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