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頁/共4頁]
真宗怔怔地坐著,象是冇聽到似的,劉娥隻得又喚了一聲,真宗還是冇有反應。劉娥走上前來,悄悄地握起真宗的手:“官家,不要太傷神了!”
李沆方要開口,便一口氣堵住了,咳了半日,這才道:“太後賓天,舉國同哀。官家與太後母子情深,是以而哀傷過分,不能理政,這是至孝啊,當為天下臣民表率!”
聽到聲音,坐在床頭的真宗猛地站立起來,沉聲道:“太後病著,任何人不準打攪,哪個大膽的主子敢如許大喊小叫的!”
劉娥站起來道:“臣妾躲避!”真宗點了點頭,劉娥退了出去。
劉娥謹慎翼翼隧道:“官家已經廢朝三天了,文武百官齊跪宮門三天,再三上表求見,三郎真的不見他們嗎?”
郭後也道:“奉侍太後,本就是臣媳們最大的任務。”
但是――
為著太後的病,真宗已經大赦天下兩次,並詔責備國良醫進京為太後治病。
真宗白衣素服,呆呆地坐在那兒,他的麵前,是攤開的一張軍事輿圖,上麵又混亂地堆放著一封封的垂危文書。
劉娥低聲道:“三郎,天快黑了,要不要傳膳?”
劉娥眼看著真宗眉頭皺起,趕緊道:“你讓他們先歸去吧!官家已經歇了,有事明日再奏!”
真宗微微點了點頭,陪侍在中間的雷允恭忙上前,奉上一盅經心燉了一天的羊肉羹,內裡放了靈芝等各種滋補的藥物。
過了一會兒,周懷政扶著李沆顫巍巍地出去。但見李沆已是病骨支離,蕉萃如風中之燭,一見到真宗,就推開周懷政抖抖索索地想要下跪施禮。真宗忙叫周懷政扶住了,又叫賜座。
周懷政應了一聲正要宣旨,真宗又加了一句話:“賜李相乘車輿入見!”
舉國震驚。
周懷政站在一邊,心中亦是想著李沆要如何開口勸真宗上朝,不料他一開口,卻把真宗不上朝的啟事與太後賓天連在了一起,涓滴不提真宗迴避上朝的真正啟事。心中不由暗服,不愧是三朝元老當朝輔弼,這分老辣人所難及。
景德元年三月已亥日,萬安宮皇太後李氏病亡,真宗上諡號為明德。而此時,遼國的蕭太後挾數十萬兵馬,已經攻破數個城池,逼近都城。
宰相李沆當年為太子來賓時,攙扶當明天子順利即位,很有功績。真宗即位後升為宰相,多年來很有政績,也算得一朝重臣良相。李沆因為大哥,此時已經告病在家,傳聞已經病得很重了。真宗再是無定見眾臣,此時見李沆抱病跪宮,也隻得宣他入見。
劉娥柔聲道:“三郎,都三天了,您都冇有吃好睡好,明天我親身下廚做的,好歹吃點吧!要不然,喝口羊肉羹湯也好啊!”
真宗倒是親目睹過的,那是他初即位的時候,鹹平三年。
此時的萬安宮內,劉德妃與楊婕妤在走廊上,親手為太後煎藥。目睹藥已煎好,劉娥親身倒了藥,楊婕妤打起簾子來,劉娥將藥端出來。
真宗歎了一口氣:“宣李相進見!”
自客歲以來,李太後聽到皇子之死,一驚成病。她本就上了年紀,這一個夏季下來,病勢更加地沉重了。太後固然不是真宗的生母,但是多年來母子乾係一貫和諧。隻是在真宗即位時,因為王繼恩反叛,調撥太後另立楚王為帝。真宗順利即位後,固然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待太後待楚王均是非常的禮遇。太後本身的心中,倒是有幾分的忸捏與不安,未免有些積鬱在心。參與當年之事的太後之兄李繼隆,本是威鎮西北的一員良將,是夏州李繼遷的剋星,曾親手抓過李繼遷的生母。也因參與那場宮變,而自請削去兵權,賦閒在京。此次太後病重,真宗亦是準李繼隆入宮問疾。李繼隆本身避嫌,不肯進宮,隻在宮外向太後叩首存候,兄妹二人竟是不肯再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