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詭譎(一)[第1頁/共2頁]
“去了福太妃那邊麼?”蘇離含著一塊麥芽糖,眼皮也冇抬一下,“我曉得了。”靠在他胸前的周衍睜著一雙大大的鳳眼,直愣愣的盯著蘇離手中的九州地理誌,或許是不大溫馨了,扭捏著身子,蹭了蹭。
“蘇家可不止皇後這一脈,光是燕都城就有好幾支,都是尚未出遠方的遠親,這幾房莫非就冇有那貌美,年紀又更合適的女子?”太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論年紀來看,這二蜜斯可就落了下乘了……”
“如許啊――”眼角餘光瞟見方氏坐在繡墩上,也就衝著她招招手,“你坐著也無事,不如也來聽聽。”方氏身子一僵,含笑走了過來,坐在了小杌子上,“這宮裡不曉得的事情可真多!”
宮中的女子,上到貴妃,下到宮女,都極少有吃魚的。宮女是要奉侍主子的,身上沾著腥氣天然惹得主子不痛快。貴妃一樣是奉侍人,隻不過換了一種說法,叫做承恩。想要脫穎而出,哪能帶著魚腥氣奉侍皇上?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回太後,有二十四年了。”
“太後孃娘賢明。”秦姑姑到底在宮中混跡多年,在太後點撥之下也明白了幾分,話裡就透出幾分狠意來:“既然如此,要不要尋著機遇,給她點色彩瞧瞧?”“今後看著吧。”太後端起手邊的茶盞,悄悄吹散茶煙,白荑普通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從現在看來,總算是識時務。”
“素華啊――”太後輕聲喚。
夏季裡唯恐他受寒,穿了很多衣裳,他擺佈搖擺幾下,活脫脫就是個不倒翁。
“何嘗不是呢!”冊頁又被翻開一頁,“我雖說在燕都城長大,這麼多年都在深閨足不出戶,充其量也不過進宮幾次,也都是拜見皇後孃娘,來去倉促,對這些事情可算是渾然不知。”說著歎了一口氣,“到現在就是兩眼一爭光……”彷彿認識到甚麼,住了嘴。
“嗬――”太後嘴角噙了一抹笑,伸脫手去,撫平身前衣衿,慢條斯理的從袖中取出一串佛珠,“哀家隻是在想,現在的蘇二蜜斯,彷彿有幾分哀家當年的風采。”秦姑姑的手僵了僵,神采微變,不由抬頭看她,“太後孃娘――”
蘇離替他擺正了身子,夾起冊頁翻了一頁,漫不經心的問:“常常去福太妃那邊?”“傳聞是如此。”倚紅手裡捏著針線,將聽來的小道動靜悉數說與她聽:“傳聞皇上十歲之前都是由福太妃養著的,二人之前豪情甚篤。現在福太妃身子不利落,臥病在床,皇上每隔幾日,總要去看望一番。”
太後卻壓了壓手掌,表示她不必說下去,“該如何的,還是要如何,你不必多言了。”秦姑姑垂著頭,眼中猶殘留著絲絲不敢置信。但跟隨太後多年,對於她的話,一貫是堅信不疑。一念及此,背脊骨生寒。
飛翠畢恭畢敬的從那宮女手中接過盤子,供在結案桌中心。
“由著他吧。”太後略顯怠倦,支著下巴半合了眼,腿邊兩個小宮女拿著美人捶替她捶腿,“雖無生恩卻有養恩,提及來,皇上也是懷舊情之人。”話到最後,已帶著淡淡的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但是皇後孃娘不是隻要這麼一個胞妹?”秦姑姑有些難以置信,“總不能讓好處落到彆處去吧?”“嗬――”太後笑著點頭,“素華,你也跟了我多年了,如何這等事情,還是看不穿?”秦姑姑麵色一紅,羞赧道:“奴婢癡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