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北秀容[第1頁/共3頁]

北鄉公主彷彿也有些獵奇：“他說了甚麼？”

東風催綠，草長鶯飛。大片大片的昏黃新綠彷彿輕霧薄紗，層層疊疊覆蓋著初春的草原，氛圍中到處滿盈著清鬱的草葉香。天空一望無邊，如海水洗過的藍色琉璃般晶瑩剔透。在契胡部落居住區前的草地上，一個小女孩正皺眉咬牙用力拉開一支小弓，對準著從天空飛過的一群鳥兒。女孩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本來白淨的肌膚被曬成了淺小麥色，靈動精美的眉宇間略帶幾分男孩子的豪氣，配上她現在張牙舞爪的模樣，頗像隻桀驁不馴的小獸。

元玥掀了掀眼皮，“那高英也不是甚麼好人，先帝原配順皇後不就是她毒死的嗎？惡人還需惡人磨。現在這結局也算是因果報應。”

一箭雙雀！英娥和爾朱兆同時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女孩頓時惱羞成怒，再次拉開了弓箭，用儘儘力再次射出了一箭。誰知這一下用力過猛，那箭竟然朝著她的腦後飛了出去。女孩還來不及懊喪，就聞聲一個再熟諳不過的聲音在身後驀地響起：“英娥！”

“英娥，你是如何搞的？差點就射到了爹的朋友身上。”爾朱榮雖皺著眉，眼中卻並無慍意，更多的是無可何如。

就在英娥享用著這份寵嬖的時候，下人俄然倉促前來，稟告洛陽皇宮派了人來，聽意義彷彿是和胡太後有關。

爾朱榮輕咳了一下，對著少年扯出一個無法的笑容，“賀六渾，這是我的嫡長女英娥和侄子阿兆。這孩子被我給寵壞了。”

不長不短的箭被射出以後很快就在半空中減了勢，晃閒逛悠一頭栽了下來，惹得中間的男孩哈哈笑了起來。男孩年紀和女孩相仿，麵貌清俊，微眯著眼笑起來的模樣顯得格外蕭灑不羈。

元玥含嗔飛了丈夫一眼，“當時我還真差點和胡仙真義結金蘭。自從嫁給了你，我和她就未曾有來往過。畢竟我們所選的路分歧，道分歧則不相為謀。不過我感覺她做得冇錯。高英隆寵正盛的時候，要不是她運氣美意計深，恐怕早就骸骨無存了。”

賀六渾笑了笑，拔下箭走到了她的麵前，“你想射天上的鷹？”

男孩更加樂不成支，擠眉弄眼地調侃著，“好mm，就你這射法，彆說是鷹了，就算是紙做的鳥也射不下來吧。”

爾朱榮和元玥相互對視一眼，在相互的眼底看到了擔憂和迷惑。

爾朱榮眼中閃過讚美，在一旁催促道，“賀六渾，和小孩子多說甚麼，來，你嫂子已經籌辦好了飯菜，正等著我們呢。”

英娥搶過了箭，想到剛纔射得慘不忍睹的幾箭，臉上不由又有些發熱。

“你教我射箭。”

還冇等英娥反應過來，箭已出弦，如流星般緩慢朝著目標而去。隻聽啪一聲，一雙中了箭的雀鳥回聲垂落。

高歡從契胡部落分開時，已是第二天傍晚。英娥並冇有機遇和他道彆，因為阿誰時候她在父母房中睡得正苦澀。朦昏黃朧醒過來時，英娥模糊聽到阿爹正和阿孃北鄉公主低聲說著甚麼。

北秀容，契胡部落。

少年不著陳跡地揚了揚眉。

賀六渾緩緩半蹲下身子，緊握住她的手拉弓搭弦，牽引著向天，拉滿弦。英娥扭頭看他，他看起來溫雅又有禮，可那雙茶色眼眸卻有著相稱清冷的質感，抖擻著虎魄美酒般清澈的光芒。

“剛結識賀六渾時，我曾以修剪烈馬鬃毛試之，他毫不膽怯，那烈馬在他手中如同冇滿月的馬駒，聽話服貼的很。不過更讓我賞識的不是他的膽量和技術，而是他當時說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