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一百二十四章 喚獸曲[第3頁/共3頁]

倉促的排闥聲和急倉促的腳步，轟動了樓中其彆人。世人出房時，傾夜已經飛掠得無影無蹤。

西風辨了辨笛音，眉梢一揚，道：“如何變成降服曲調了？”

雪千尋精通樂律，觸類旁通，這時候略加回想和思忖，便已徹悟，道：“我不曉得馴獸曲，但大抵能夠體味錦瑟笛音的情感。方纔那段時候，錦瑟的笛聲幾度轉折。就彷彿向我們訴說她的所見所感。初始，笛聲哀婉，是為死去的太陰娃娃的送葬輓歌，緊接著又成戀戀送彆之曲，是為剩下的四隻太陰娃娃送行。再厥後，笛聲漸遠，想必錦瑟是送太陰娃娃送到了海邊。隨即笛音緩緩掃尾，是因為那首離歌的聽眾――太陰娃娃已經遠去，不必再吹再送。然，錦瑟並未當即返回，斯須以後，笛聲複興，調子卻不再愁悶哀婉，而是豁達高亢，那笛音恰與海之浩淼壯闊呼應和，是錦瑟臨風觀海的感悟。再厥後，笛聲輕巧暖和，似與朋友娓娓扳談，想必那就是錦瑟獨占的馴獸曲了。”

小窗幽欄旁，燭火熹微。

雪千尋哼聲道：“這個傢夥，總算返來了。”

西風道：“你相中了甚麼？”

立在六個太陰娃娃的宅兆前，錦瑟向殘剩的四隻邪獸收回了最後的指令,號令它們拜彆。邪獸固然不能言語,但其智力與人類相仿,在降伏初期極難馴化，常有反噬禦主之心。而一旦它們認準了一名禦主,則會完整雌伏，不離不棄。這時候,錦瑟的情意，太陰娃娃俱都體味，卻對這位禦主更加依依不捨，久久不肯分開。

海闊天空，月明潮生。錦瑟一時髦致盎然，以笛音收回指令，命烏雅振翅高飛，一人一雕，披星戴月，乘風遨遊。海中生靈歡娛魚躍，一起追逐著馴獸師那獨具魔力的笛聲。

錦瑟隨即轉換笛調，呼喚烏雅。烏雅長鳴一聲，舒翅滑翔，低低掠到錦瑟近前。錦瑟足尖微一用力，輕巧地躍上烏雅的脊背。

彷彿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錦瑟驀地向虛空踏出一步，縱身躍向大海。在墜落的時候，錦瑟閉目凝神，用心運化內力，悉心感受即將觸碰的波浪的律動。長久的失重過後，錦瑟終究落到大海。然，她並未沉入水中，而是憑著入迷入化的輕功，飄然立在一朵浪花上。

錦瑟獨立高崖之上，微闔雙目，享用劈麵吹來的冷風。放走了邪獸，她不但不覺失落和遺憾，反倒胸臆開暢，豁達豁然。半晌以後，錦瑟緩緩伸開眼睛，悄悄望著腳下不竭轉動的波浪，斯須，她俄然感悟到一種驚人的美好。銀色的月光鋪滿浩大的海麵，粼粼波光輕巧閃動。波浪一層又一層地湧過來，像千軍萬馬在奔騰。這是滄海的節拍，是造物的佳構。

錦瑟道：“她分開多久了？”

伊心慈道：“如此便好。想來，錦瑟倘若碰到傷害，不成能連給我們收回一個訊號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