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伊[第1頁/共3頁]
魏王的琴技可謂盛都一絕,她彈奏的時候,他也在旁像她疇前的先生那樣悉心而嚴厲地指導,她很快沉下心來,滿身心腸投入。獸金香爐內的瑞腦垂垂銷去,她已經完整放鬆了芥蒂,隻專注地彈箏,可有個音卻總也彈不準。
“媱媱,你如果想苟活,就好好庇護著mm......”母親的話又在此時入耳,腦袋愈發昏沉,痛,痛欲炸裂。
魏王還想挽留,倉促追上前來,她卻倔強地對峙說要歸去找她姐姐,魏王拗不過她,隻好搖櫓。
姐姐有些不敢接上她的目光,本來真如魏王說的那樣,姐姐心甘甘心......
正想著接下來如何應對,又該如何消磨這難過的光陰,那魏王卻俄然像換了一人,立即整飭衣裳端方姿勢,彬彬有禮地請她入內彈箏,彈箏許能消磨很多光陰,她便應下。
甚麼聲音又在響?
壁立千仞,腳下有人臨水而踞,風從通途深處湧來,狐裘起張,發飄裾揚,劃破那水中倒影的,是他指下挑出的一聲斷腸......
“你姐姐現正我三哥在一起。”魏王見她俄然竄改,極儘挽留,趁機表白心跡道:“羽早聞鄭媱芳名,也早見過她的真容,對她敬慕已久,早過三哥與她大姐瞭解,她的大姐,還是我前不久先容給三哥的。此前聽三哥說本日要約她大姐出來見麵,我便求三哥奉求她大姐將她一併約出來,現在,我已及冠,能夠納妃了,我想親口問她,願不肯意。”
望著先生垂垂沉暗的神采,她眨著眼睛冇皮冇臉地說:“我還是寫不好,不如如許吧,先生你握著我的手,我握著筆寫吧,那樣我就不會寫偏了。”
她現在這是身在那裡?
瞬息間,她的臉如霞映澄塘,隻因魏王一語中的,常日裡沐浴時她風俗一併沐發。風騷在外,這魏王公然名不虛傳。
魏王看了那水中的蓮花一眼,隻笑而不語,持續抬目深深諦視於她,接著從袖中拿出她遺落的玉搔頭來,置於鼻端輕嗅,口中不竭反覆吟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哦……”魏王瞥了她一眼,笑著答覆她姐姐:“是才子所贈。”
她立在船頭,看著那狠惡閒逛的畫舫,雙目癡癡,不知本日幫姐姐出來是不是錯了。昨晚,姐姐悄悄跑來她的房間,與她同被而臥,敘了半夜的悄悄話,姐姐與太子此前,獨一一麵之緣啊。莫非一眼定情,第二眼竟能將身心都傾付?“姐姐!”她大喊了一聲,嗓音發顫,聞之若泣。
......
急得她伸手去搶,腳下一崴,縱身淪陷而驚醒......
是琴音麼?不,彷彿不是,是落雪聲,是竹葉在颯颯地響,是修竹不堪厚雪、霍然一聲坼裂的斷音。積雪揚揚墜地,漏聲聲聲清楚......
“我不信!姐姐不會的。”她持續聲嘶力竭地喊,終究瞥見姐姐提著領口,雲鬢半偏地跑出來。在瞥見她安然無恙時,姐姐長舒了一口氣。很快,太子衣衫劃一地出來了,用大氅緊緊裹住姐姐詰責魏王:“方纔如何回事?”
“姐姐——”連喊了好幾聲,嗓子近啞,她幾近哭出聲來。
一轉頭,北風劈麵撲來,她眯起了眼睛,再展開時瞥見堆了滿案的行書,乘著風勢,紛繁奪窗扶搖而去,好多張行書,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