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伊[第2頁/共3頁]
急得她伸手去搶,腳下一崴,縱身淪陷而驚醒......
魏王的琴技可謂盛都一絕,她彈奏的時候,他也在旁像她疇前的先生那樣悉心而嚴厲地指導,她很快沉下心來,滿身心腸投入。獸金香爐內的瑞腦垂垂銷去,她已經完整放鬆了芥蒂,隻專注地彈箏,可有個音卻總也彈不準。
拜彆時,魏王說:“媱媱,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固執的女人了,不過,任你再如何固執,我都不會罷休的。你遲早會是我的女人的。”
壁立千仞,腳下有人臨水而踞,風從通途深處湧來,狐裘起張,發飄裾揚,劃破那水中倒影的,是他指下挑出的一聲斷腸......
倉促挪動腳步,她極力與身邊的魏王拉開間隔。魏王拿起手中乾枯的蓮花,走到她跟前,竟誦起太子未誦完的《詩經》:“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甚麼聲音?
是琴音麼?不,彷彿不是,是落雪聲,是竹葉在颯颯地響,是修竹不堪厚雪、霍然一聲坼裂的斷音。積雪揚揚墜地,漏聲聲聲清楚......
她現在這是身在那裡?
知書達禮的令媛蜜斯們都喜好臨摹衛夫人簪花小楷,疇前的她也不例外,固然不曉得從甚麼時候起,她不愛簪花小楷、疏於練習了,但她當時是能夠寫出一手婉約靈動的簪花小楷來的,隻她不曉得,先生實在早已看出那用心畫的草率的媱字有簪花小楷的影子了。
後背一暖,男人的氣味包裹而來,魏王從背後圈住她,把手與她撫弄朱弦,教她如何輕攏慢挑,並將手內心的溫度一點一點地通報於她。
“我不信!姐姐不會的。”她持續聲嘶力竭地喊,終究瞥見姐姐提著領口,雲鬢半偏地跑出來。在瞥見她安然無恙時,姐姐長舒了一口氣。很快,太子衣衫劃一地出來了,用大氅緊緊裹住姐姐詰責魏王:“方纔如何回事?”
她立在船頭,看著那狠惡閒逛的畫舫,雙目癡癡,不知本日幫姐姐出來是不是錯了。昨晚,姐姐悄悄跑來她的房間,與她同被而臥,敘了半夜的悄悄話,姐姐與太子此前,獨一一麵之緣啊。莫非一眼定情,第二眼竟能將身心都傾付?“姐姐!”她大喊了一聲,嗓音發顫,聞之若泣。
魏王還想挽留,倉促追上前來,她卻倔強地對峙說要歸去找她姐姐,魏王拗不過她,隻好搖櫓。
一轉頭,北風劈麵撲來,她眯起了眼睛,再展開時瞥見堆了滿案的行書,乘著風勢,紛繁奪窗扶搖而去,好多張行書,鋪天蓋地。
太子輕笑,和姐姐鄭姝不約而同地互換眼色,姐姐又輕咳一聲,拉她上前,說道:“嘗聞魏王殿下善於彈箏,鄭姝有個不情之請,二妹邇來正苦學琴箏,勞煩魏王殿下對二妹指導一二。”
瞬息間,她的臉如霞映澄塘,隻因魏王一語中的,常日裡沐浴時她風俗一併沐發。風騷在外,這魏王公然名不虛傳。
魏王打量了她一眼,向鄭姝回揖:“聞才子彈箏,羽求之不得。”
“彆如許叫我!”她以防備的目光瞪著魏王:“殿下與臣女,不過萍水相逢,但願殿下準予臣女回到姐姐身邊。”
“誰說是我貽贈於你的?”她惶急去奪,魏王卻不給,笑說:“這玉搔頭上有刻鄭媱二字嗎?我撿到的,那就是我的了。”語罷又將玉搔頭置在鼻端輕嗅:“有一絲絲奧妙的蘭香,如有若無,沁民氣脾,就像二孃子的身材披收回來的香氣,二孃子常日裡是用蘭湯沐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