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星河燦爛[第1頁/共2頁]

蘇之見了，因道：“現在可真玉輪自西邊出來了，大肉當前，你竟毫不在乎，果然是不簡樸，說說看，又是為哪位女人感念憂愁？”

蘇之不動聲色地聽罷，回道：“不算怪招，是你觸及宦海不深，還不熟稔罷了。待你見多了，也便慣了。”

“蓖芷，這話你當真我與李將軍說說便好。”

那星空喧鬨不語，而耳畔倒是勁烈地北風密密灌著，聒噪吵嚷。

帳內的氛圍一時候悄悄無聲，那股局勢已去，義士暮年的淡淡憂愁彌長空中，蓖芷低思了一陣，揚聲道：“我去瞧瞧那孫利狗賊！”

“隻一頭麼？你蘇之將軍這麼摳？”

蓖芷的肚子正恰時叫了一聲，舊友相見竟忘了饑腸轆轆，卻也可貴，蓖芷從速捂住肚子粉飾，不然不免蘇之又一通嘲弄。

蓖芷又將放勳背後如何行事說了一遍，蘇之聽得有些驚詫，昔日一道在花圃內赤足嬉鬨的火伴，本日竟變得如此臉孔全非。

蓖芷聽得有些心顫，望著蘇之淚光閃閃的眸子，很久沉默不語。李將軍心中亦是沉痛，道：“蓖芷公子，蘇之所言確是如此。即便這戰事有一日成果了，可他們的卻再也故裡不複當年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蓖芷忙抽神返來，瞥他一眼：“你將我當作何人了？滿腦筋隻要花花鶯燕？我是想著放勳那事呢，他怎的想到釜底抽薪這一招，為何我偏想不到？”

“去用膳罷。”蓖芷少見地莊嚴起來，回身朝那闌珊炊火處走去。

“可……為何建鄴城中的權貴之家，卻向來是歌舞昇平，奢糜華貴的啊……”

“這事理我自是曉得，外人眼中王謝世家需是無懈可擊嘛，可就是氣不過！”

蘇之亦是笑笑，此次並未嘲弄蓖芷，隻道：“辛苦了，此次若不是你從中牽引，我中暗箭一時不成明朗，方纔我已叫人宰了頭羊，算我私家的賬麵上犒賞你的。”

“如何釜底抽薪了？”

蓖芷走著，卻未在乎這漫天星鬥，而是低首斂眉，心中仍思忖著事。

“他不過是得了些功名利祿的好處，眼下他自告奮勇封去南廣郡，便是想行一番作為，那便由他去行好了，往小處說是為滋長王謝世家聲望，往大處說那方百姓可得因他在朝而安居樂業，衣食完具，是造福百姓之事，有何不好？”

“蓖芷明白了！”

“蓖芷，我聽聞前時謝伯父命令炊事開消從儉，大略他亦是心胸災黎，憂思國情，可要說變，談何輕易，即使我王謝世家可捨棄錦衣玉食，與天下人共均，可……一來是杯水車薪難救如此浩繁災黎，二來，其他世家，與貴爵那派又怎會善罷甘休來同意如此自討苦吃的竄改……現在，我想來是能幫一些是一些，但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那夜幕下的草原蒼茫一片，風捲黃沙明示著遠處垂垂暴露的地盤，昂首便是浩渺的星空蒼穹，星月鬥轉，光芒若鑠。

“放勳當然不對，到底此事也還不算太壞，若未有他，孫利也冇法定罪問斬，前時我受暗箭時，你也為我去尋了罪證，仍不敢揭露揭露，現在他代庖了，畢竟是王謝中人，不算太壞。”

“你……你怎變得如此菩薩心腸了？”

“不敢信是吧？”蓖芷道，“我也不敢信，放勳竟變作這類人了！他幼時掉入花圃小湖中光溜溜那狼狽模樣我還影象猶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