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歡_分節閱讀_19[第3頁/共4頁]

船長也急了：“喔喲……真見鬼！靠勿了岸咯！”

月仙：“我真但願我們能找到個安身立命之地，不受騷動，不再四周闖蕩，就那麼安放心心腸度過一輩子……”說著，輕喟了一口氣。

月仙冇吱聲，隻把眉峰皺著，透暴露多少陰霾。鶯時感覺他有些非常，便將腦袋緊緊地靠在他的身上，船雖不住地搖擺，她還是緩緩地放鬆了下來。悄悄地聽著雨聲風聲和船下滾滾的波浪聲，目視著江岸，固然陰雨連綴，但沿途名勝幾近一覽無餘。

月仙敏捷地給鶯時套上雨披，頂著俄然變得麋集起來的雨點，相互攙扶著，倉促照記下的線路往外疾走。馬不斷蹄，昏黃中，摸著恍惚的空蕩蕩的道兒，一向走到天垂垂放亮，總算捱到了天桂大舞台四周。

船隨江水逆流而下，江岸風景儘入眼底，可謂氣象萬千，如同山脈的修建群、沿岸的綠蔭、船埠、停靠的大大小小之輪船舟楫，便見外白渡橋和上海最早的公園――外灘公園，說話間又到了姑蘇河與滾滾黃浦江的交彙處。船行得並不快，因為風雨交集，船長抱怨著：

“勿格（合）算、勿格算！迭風是越刮越杜（大）哉，船太吃力了啦……喔唷！”

浮世歡 第十八回(3)

她的眸子裡顯出一股嬌怯與柔情，心絃同鳴的神采在臉上閃動。她將凝眸諦視江岸的眼神收回來，悄悄地拿了他的手撫按著她的顫抖的心口，俄然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身子隨船身閒逛著，喉嚨像打告終似的，想說的話如何也說不出來。

月仙那裡曉得，那些守在劇場門口的甲士是衝著他們來的，包含那些搜尋旅店的人，都是侯天奎的部下！一貫和月仙稱朋道友的侯將軍，竟遣派其掌控的軍隊和變更上海的人際乾係，展開對阮家蜜斯搜刮的大網，並試圖置月仙於死地。為了達到目標，他是動真格兒了！

鶯時從速攬住他，說：“你滿身都濕透了，可千萬不要抱病了纔好！”說著，將套著雨披的身子緊貼在他的身上，她那看著他的眼睛，眼瞼和睫毛上都掛滿了水珠。

“天噢！天噢！”

船在掙紮，在閒逛，在震顫。每當船狠惡地閒逛一次，傾斜的船身就要下沉一截，並收回嘎嘎的脆裂聲響。他們隨身照顧的皮包已經被水衝蕩走了，船上的一隻空箱子則劈劈啪啪地翻滾著。忽地，一個巨浪從前麵翻捲過來，來勢凶悍，無異於要給他們乃至命的打擊。

浮世歡 第十八回(1)

他慘白的臉上燃起一點兒笑容，仰臉望著火線，沉著臉子，那顯得有幾分堅硬的鼻尖子上彷彿生收回一縷浮光來，好似透著他是個有層次有打算的人。他抿嘴長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們要去的這個島，實在說，我還冇到過呢！隻是聽了同業的一些人常提起，有一次堂會也差點冇去成。傳聞是個不錯的地兒，島上四時惱人，環境也幽雅，很有故鄉風景，另有叢林、湖水、古刹呢！並且盛產花草、生果和魚蝦……”

船沿江行去，從天而降的雨不但毫無停歇的意義，反而是越下越大，全部江麵和江岸上的氣象也在茫茫雨幕中變得愈發昏黃起來，彷彿罩上了奧秘的麵紗。鶯時還是第一次乘船，固然並不暈船，但跟著船的顛簸，她仍忍不住有一陣陣暈眩，特彆快到吳淞口時，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儘管緊緊地挽住月仙，等候著從速達到目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