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歡_分節閱讀_19[第4頁/共4頁]

月仙敏捷地給鶯時套上雨披，頂著俄然變得麋集起來的雨點，相互攙扶著，倉促照記下的線路往外疾走。馬不斷蹄，昏黃中，摸著恍惚的空蕩蕩的道兒，一向走到天垂垂放亮，總算捱到了天桂大舞台四周。

“這可說不準，事前也冇有甚麼征象不是！真邪了門了！”

船長也急了：“喔喲……真見鬼！靠勿了岸咯！”

月仙冇吱聲，隻把眉峰皺著，透暴露多少陰霾。鶯時感覺他有些非常，便將腦袋緊緊地靠在他的身上，船雖不住地搖擺，她還是緩緩地放鬆了下來。悄悄地聽著雨聲風聲和船下滾滾的波浪聲，目視著江岸，固然陰雨連綴，但沿途名勝幾近一覽無餘。

月仙把濕衣服脫下來，將船艙裡的一條乾麻布裹在身上，然後兩人緊靠坐在船艙裡，透過雨簾瞭望著黃浦江岸上的氣象。煙雨浩渺中，聳峙在黃浦江乾各式堂皇絢麗的修建鱗次櫛比、模糊可見。濛濛的雨幕中，仍可感遭到“萬國修建群”那堅固、雄渾與寂靜的不凡氣勢。

過了好一會兒，他頂著大雨返來了，並且左顧右盼顯得非常警悟，彷彿前麵有人跟蹤似的，非常蹊蹺。到了鶯時等著的屋牆前，當即拐過來，見鶯時還好好地待在原地，深深地舒了口氣，拉過她的手：“鶯時，劇場進不去，城裡也冇法待了，得想彆的法！”他嚴峻地說。鶯時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道：“如何了，月仙？是不是碰到了甚麼費事？”

月仙這時已被冇完冇了的雨淋透了，一起上，固然鶯時恨不能將雨披扯大了讓他鑽到裡頭來，他則儘管握了她的手絹，不斷地揩擦腦門子，他額頭上滿是熱汗呢！到了劇場四周，月仙這才慘白著臉說：“鶯時，你臨時在這屋牆邊等著，我疇昔探探環境，一會兒就返來！”說完，放下皮包，緊握了一下她的手，不待她將雨披給他，回身就彎過磚牆朝前麵的劇場疾走而去。

月仙死力穩住，口裡還喃喃著：“冇事兒，鶯時！冇事兒的……”卻也是戰戰兢兢，手冷如鐵。危急中竟找不出話來安撫她，隻連連說冇事兒不要緊不要緊！但是船已經漏水了，艙裡在嘩嘩地進水，暴風在發飆，傾側的船身在狠惡地高低騰躍。船長雖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但這會兒也哇哇大呼著，聽不清楚他叫甚麼，不過必定不是喝彩。

“我也不曉得如何回事。劇場門口有一幫甲士扼守，見到我就嚷著追了過來，真莫名其妙了！”

接著又說：“嗨嗨，江水漲得蠻短長喲！”

浮世歡 第十七回(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