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 聖母神皇[第1頁/共3頁]

聲音略顯沙啞，充滿磁性，但卻絕對聽不出甚麼衰老的味道。

這韋團兒能得太後寵嬖，是因為樣貌頗類太後少時，婦人不免韶年難捨，看到邊幅近似本身的女子，情願將之留在身邊盛裝打扮，彷彿花齡尚未逝遠，這也是人之常情。女官們大凡知悉此節，也都不與這韋團兒計算，畢竟能夠貌類太後也是福澤之人，不成強欺。

蒲月中旬，太後加尊號聖母神皇，但是當今賢人仍然垂拱闕中，因是有關神皇敬稱隻在上陽宮內利用，至於在外仍稱太後或皇太後陛下。

上官婉兒端方坐姿，說道：“慈烏、又孝烏，翅短羽黑，嘴小且白，長則反哺其母，《運鬥樞》氣仁故反哺，《說文》並《爾雅》諸籍在列，諸館典藏，妾取內文學館籍卷，外諸館異卷是否一同取來？”

韋團兒乖順後退，但在看到上官婉兒能夠移席就近與神皇陛下相論事件，眸底還是閃過一絲不甘。

“殿後本日奉來荔枝煎，且去取來。”

神皇沉吟少量，又說道：“那小兒何者所出？”

行至麗春殿外，上官婉兒特地看了一眼殿廊下所立的銅漏壺，發明時候已經到了醜時一刻，而殿堂表裡還是燈火透明。太後固然年齡漸高，但精力仍然暢旺，漏夜治事也是平常，她們這些女官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上官婉兒趕緊起家穿衣，素麵無妝疾行而出，行走途中由一個香囊裡倒出一枚香丸含於口中。這香丸名為口檀或含香，服從提神潤喉，消解宿眠口穢，可免禦前失禮。

不過這類癡愚一定就是有害，因為神皇陛下已是明察秋毫，大抵正因這類癡愚才讓韋團兒更得愛好。至於上官婉兒則因想得太多，永久也難如韋團兒普通與神皇相處。

神皇聽到這話，眉梢微微一挑，原太子嬪禦諸人她已經很陌生了，但對這個沈昭訓卻還略有印象，還是因為這沈氏於數年前殉從主君，這會兒再想起來，便感喟道：“貞母佳兒，也算有傳。”

上官婉兒陳述結束後，隻是垂首靜坐，斂息守心。

韋團兒無職無品，僅僅隻是一名官奴戶婢，拋雲髻作為危髻的一種，高挑聳峙，也隻要那些真正居無任勞的貴婦纔會作此打扮，平常奴婢頂著如許一個危髻又如何去做灑掃庶勞？

神皇點了點頭，半晌後便又說道：“隻取崇文館。”

當然，近似的思疑實在也不算甚麼。起碼上官婉兒本身是問心無愧，無懼磨練。她們這些苑中女官，即便冇有此事連累，也會在其他方麵招惹核閱。神皇襟量弘大，佈局於天下，策用表裡諸種才力，又如何會貧乏把握大眾的城府？

聽到神皇的叮嚀，上官婉兒恭聲應是，心中卻知她想置身事外的籌算是落空了，就連禦正厙狄氏也被連累出去。

神皇聽到這話，笑聲更顯歡樂，上官婉兒也賠笑幾聲，順勢上前祭奠下去，得賜側席正坐下來。她也算是神皇陛下靠近宮人，但卻遠遠達不到韋團兒那種密切。

後一句較著是在指韋團兒，韋團兒放開上官婉兒的手腕，俯身膝行，不旋踵便入帷內，以後便將神皇陛下微微垂下的兩足抱在懷內，嬌聲軟嗔：“旁人常說，婢子也是姣好斑斕善娘子，恰好陛下指凶稱惡，團兒真是委曲。”

殿階上，一名頭作拋雲危髻的素淨宮婢居高臨下望著上官婉兒，眉眼間有幾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