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9 世事詭譎，父子分道[第2頁/共3頁]

狄光遠暗歎一聲，隻能點頭說道。慈母愛幺兒，他這三弟被老母嬌縱得學業、人事全無所成，也讓一家人頭疼至極。

狄仁傑起家擺手，本來是想讓兒子稍作分憂，這會兒則更加煩躁。

狄仁傑將事情講來，並感喟道：“徐至其人，不過一個流外的閒用，即便有失禮妄言之過，也純是忠義所驅，不當蒙受極刑。來某複起，更顯猖獗，竟憑此小過便毒害其人，妻兒都不能免。”

“你呀！”

狄光昭聞言後便難堪低頭搓手笑道。

狄仁傑張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低笑道：“我兒長大了，能有奇論回敬你父。代王啊，真是一個智才！”

目睹這一幕，堂外兩兄弟也都不乏憤恚，狄光遠還能稍作忍耐，狄光昭卻已經忍不住突入堂中，一樣指著那老者大聲喝罵道：“那裡來的拙才老叟，敢在我家廳堂負氣吼怒！鬼差吊腳的厭物，竟不知為客之道？”

“三郎已去阿母處，阿耶請息怒，他也是赤子純孝，纔有失態。”

狄光遠趕緊點頭道。

兩兄弟聞聲忙不迭轉向中堂門外，卻見堂中幾名來賓裡一個鬚髮灰白的老者正站在堂中，戟指其父忿聲吼怒，姿勢無禮得很，而其父隻是頹坐席中，一臉的苦澀。

狄仁傑本來另有幾分不樂，聽到兒子這麼說，神采驀地一變，半晌後才喟然道：“世道妖異，竟讓父子都有分道之擾！”

說完後，他纔有些有力的拋動手中竹鞭，並對次子招了招手，入堂後坐下來一臉頹廢道：“張孟將生就一身硬骨，年愈高而氣越壯，卻在我家堂中蒙受豎子指罵，來日我將羞於見他。”

他父親狄仁傑在朝中資望深厚，很多朝士無處抱怨，便紛繁登門請教。而狄光遠也是有感於其父邇來一副笑容，幾無歡顏，以是明天賦趁機冒昧向代王殿下說那樣一番話。

狄仁傑卻不罷休，推開次子，闊步行出中堂，側廊裡抄起一根竹鞭步入後堂，未幾久，後堂裡便響起一陣雞飛狗跳的喧鬨並嚎叫聲。

狄仁傑見兒子此狀，又解釋道：“張孟將方纔以是激憤，正在於此。他想聯絡朝士，援救徐至。但為父本身已經不在言司，後續此類事蹟，也必將連續有來，若幾次鳴聲，不免失於緩急，則皇嗣更失護持……”

狄光昭口中還是倔強，但神采也有幾分驚駭，半晌後頓足道：“逐此惡客，有甚麼大不了？我去後堂尋阿母說事……”

過了好一會兒，狄仁傑才又返回堂中，手中竹鞭已經感染血痕，臉上仍然喜色稠密，指著惶恐立在堂下的家奴說道：“今後凡有來賓在堂，不準那孝子就近中堂一步！”

如果狄仁傑出麵聯絡朝士援救徐至，落在聖皇眼中，連鞠問如許戔戔一個流外下吏、朝士們都要各式禁止，則就不免會感覺他們串結深切，接下來的酷刑也將更加狠惡，屆時連累更廣，將會更加的得不償失。

“兒不敢誇奇對勁，隻是所見代王言行有佩服民氣之偉。阿耶常教，不要執迷門閣以內，貪望家室餘勳，兒銘記於心。勇行於英流以後，亦在教內。”

“阿耶遣用，兒本來不該回拒。但在朝之士恐皇嗣失於擁戴，衛府群僚一樣也擔憂落空代王強庇。公義以內，不以謀身為智，代王在勢，已經身係衛府大眾安危。兒若再以此強加代王，這不是公道之義，而是強盜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