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4 朕能選你，亦能逐你[第1頁/共3頁]

上官婉兒倉促拜彆，這時候法會已經暫告段落，聖皇陛下也已經回到了禁中仁壽殿中。

講到這裡，武則天又沉默半晌，俄然望著站在案外的上官婉兒問道：“今次外使懷義，究竟該不該用？”

這時候，鄭文茵內心已經模糊感受有些不當，局勢彷彿在向失控的方向生長。但她固然遇事能有靜氣，可此類事情畢竟少有經曆，隻能任由承平公主拉著持續前行。

承平公主與代王妃聞聽此言，神采俱是一變。半晌後承平公主已經忍不住怒聲道：“阿母此番任用，真是……賊僧長才全無，唯是恃寵弄威，偶或趁於幸運，如何能國事頻托！”

“我無事，這是徐司苑的血。”

合法一行人將要行出隔城，宮門處又快步行出一隊宮官，為首者乃是上官婉兒。

鄭文茵持續答道。

行進間，劈麵又呈現一隊人，為首者乃是入宮不久的承平公主與韋團兒。

“妾所見者，唯刑司危亂禁宮，禍及近人。亂刑施暴者，雖有見、不敢論。其人忠奸、功罪與否，自有外廷公議，妾內廷婦流，唯言禁宮以內。”

武則天見代王妃雖有控告但仍能安靜言之，隻是說到薛懷義暴行的時候卻眼眶泛淚，忍不住皺眉說道。

但是當探聽到事情啟事後，宮人們神情不免轉為淒然，同時內心也模糊有些等候。

“妾能侍天家名王，誠是殊恩在享。唯是至誠，不負此恩，當言則言，當行則行，或因智淺不能儘知繁規，凡有所知則必篤守。如果以遭逐，唯自恨才拙，不敢有怨。”

“戔戔一個宮奴罷了，朕雖是你恩親，但能為此淺情、害我大將？”

“驚聞宮官遭此虐殺，妾心中何嘗不悲。但叨教公主殿下，何者可稱公道？公主生來即天家明珠，尊崇非常，妾則刑家孽種，繈褓以內即入掖庭，命數必定，修於宿世、惠於此生！妾所言並非身外閒論，我等宮役或是孽業隨身，偶或暫得聖眷得享虛榮，可一旦天意偶失，不管是那位徐司苑，又或是妾，都要伏屍此處！”

見代王妃還是固請麵聖，上官婉兒心中暗歎一聲，沉默半晌後便點點頭，但在行出幾步後又轉轉頭來，望著那車駕低聲道：“這位徐司苑，命數已經慘痛，血肉已冷，雖是草芥之微，但不該再作為兩家鬥勝的東西。”

“多謝上官應製通報聖訓，並贈良言作警。妾或成心氣橫生的草率，但既然內執家事，恩威都需敬領。聖心誠有度量，但承命者也不該無動於衷。所憾者本日請見所奏並非戴德之語，親用之人非命劈麵，血濺衣袍，不能凜然於凶威者，又如何能感念於恩德？”

鄭文茵聞言後便點點頭，回身叮嚀宮人道：“你們先將徐司苑亡身送回院裡，待我返來，再作盛殮。”

司苑徐氏的屍身被擺上了車，人不能見。但與宮人們同業於車前的代王妃衣裙上血跡斑斑，瞧著自是觸目驚心。

當一行人走到隔城宮牆時，火線跟從的宮人已有近千之眾，固然多是宮女、宦者，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場麵也是非常駭人。行途中已經有巡防的禁衛入前盤問勸止，但卻都被承平公主厲言斥退。

出於如許的心機，很多宮人都冷靜跟從在代王妃車駕以後，當車駕行至九洲池北緣的時候，火線跟從者已經達到了數百人。

又過了大半個時候，纔有宮人將代王妃引入殿中。武則天垂眼看到代王妃衫裙上那奪目血跡，眉頭微微一皺，然後便沉聲道：“登殿麵聖者，週年不知凡幾。但敢汙衣染血便來叩見者，唯你佳耦兩人，莫非人間乖張，恰好獨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