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4 朕能選你，亦能逐你[第2頁/共3頁]

見代王妃還是固請麵聖，上官婉兒心中暗歎一聲，沉默半晌後便點點頭，但在行出幾步後又轉轉頭來，望著那車駕低聲道：“這位徐司苑，命數已經慘痛，血肉已冷，雖是草芥之微，但不該再作為兩家鬥勝的東西。”

當一行人走到隔城宮牆時，火線跟從的宮人已有近千之眾，固然多是宮女、宦者，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場麵也是非常駭人。行途中已經有巡防的禁衛入前盤問勸止，但卻都被承平公主厲言斥退。

上官婉兒聽到這話，秀眉微蹙起來，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後才又望著代王妃說道：“陡逢妖情刁難，的確意氣難忍。王妃慷慨行於宮中，誠是事出有因。但、但方纔殿中，陛下新授薛師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不日將要率軍出征突厥！”

鄭文茵聽到這話，俏臉頓時一緊，半晌後才手托衫裙血跡作呈前狀並說道：“殿下故事，妾並不熟知，但妾本日血衣登殿，並非襯著乖張。宮用近人死亡內推院衙堂，妾幾番求證，知徐司苑是明淨之身、血質亦純粹芳香，出入能夠無愧，俯仰不需自慚！”

“所奏隻是來俊臣？可我傳聞，亂刑者、施暴者另有其人。”

她又抓住代王妃，持續說道：“娘子不必因他位高生懼，就算加授又如何？隻要雄師還未成行，凡事都有轉機！他打殺你家門下近人，所傷是代王時望，正愁他勢位卑弱不敷泄恨，代王是我流派英壯，豈會向一倖進賊僧低頭！那宮官無罪遭殺，若不還其公道，此事隻成噱談！”

講到這裡，武則天又沉默半晌，俄然望著站在案外的上官婉兒問道：“今次外使懷義，究竟該不該用？”

鄭文茵再作叩首，然後說道：“妾作奏者，外朝侍禦史來俊臣並所率刑司諸員，超越宮禁，踩踏宮規，欺侮宮人，使宮民氣力不能守於宮事、性命不能全於律令。妾所近用徐司苑，無罪入案，並遭非分之刑，喪命刑堂，令人悲恐不堪。宸居禁苑以內，竟有如此駭絕心神之罪過，妾若不訴，恐風險不止於一二，或將漫及親徒。”

行進間，劈麵又呈現一隊人，為首者乃是入宮不久的承平公主與韋團兒。

這時候，鄭文茵內心已經模糊感受有些不當，局勢彷彿在向失控的方向生長。但她固然遇事能有靜氣，可此類事情畢竟少有經曆，隻能任由承平公主拉著持續前行。

合法一行人將要行出隔城，宮門處又快步行出一隊宮官，為首者乃是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凝睇著承平公主，少有的說話狠惡，接著又回望代王妃，吸氣緩聲道：“殿下現在不在畿內，王妃內主家事，諸情應有把持。陛下著我安撫王妃，道是代王剛毅苦行，一分一寸的積功，世道人眼俱有所見。若因一時半刻的意氣是非便為人或讚或毀，如許的虛情並不值得看重。屈伸如何，聖心有度。”

承平公主一邊怒罵著一邊緊握住王妃的手，並沉聲道：“娘子勿憂，我與你同往麵聖。縱有甚麼仇隙積怨，本日一併痛快告終！”

司苑徐氏的屍身被擺上了車，人不能見。但與宮人們同業於車前的代王妃衣裙上血跡斑斑，瞧著自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