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3 法劍之下,唯有奸邪[第1頁/共3頁]
與此同時,附近戶部官廨也有吏員衝了過來,及近看清楚那人臉孔以後,不免驚聲問道:“裴丞如何仍在皇城?昨日不是已經著你歸館,等候行台傳見?”
此方清淨,很快便將行台眾官佐們重視力吸引過來,紛繁張望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在皇城行台以內直犯雍王殿下。
聽完這番解釋,李潼眉頭皺的更深,本待勒令戶部本身措置,但在想了想以後還是舉步往戶部衙堂行去,並叮嚀道:“著李尚書歸衙,並將行台度支籍卷取來。”
未幾久,一頭汗水的李元素便倉促返回了戶部的衙堂,登堂便見雍王殿下正神采陰沉的攬卷展閱,忙不迭上前請罪道:“臣昨日當直政事堂,衙務措置結束後,未及細查廨倉廡舍,導致奸人藏匿署中,驚擾殿下……”
聽到裴守真這一番聲色俱厲的答覆,李潼初時還是嘲笑,比及裴守真講完,已經自席中立起來,一腳踢飛席前案幾,仗劍直行於裴守真麵前,劍鋒直抵其喉並怒聲道:“爾父子皆食唐祿,以是稱忠?我與賢人,血緣不出五服,困厄相托存亡,唐業聯袂再造,恩德逾於父子!狂徒匿我衙司以內,厲膽阻我行途,邀我法劍,全你忠節?你來奉告我,你求的甚麼節?”
“裴守真?”
他並冇有將話講完,而是回身回到剛纔被他踢翻的席案旁,將一些狼藉在地的籍卷用劍挑到裴守真麵前,並冷聲道:“這便是行台度支計簿,裴丞無妨一覽。人眼所見,一定是實,所合道義,也一定大抵。”
那人身軀被按壓撲倒於灰塵中,但仍死力舉頭,大聲喊道:“殿下既以此自許,何故視朝廷製敕為無物!卑職等負皇命而來,屢求不見,殿下儀門之高,更勝宸居天闕!”
李潼講到這裡,身上的躁厲之氣有所收斂,望向裴守真的眼神中乃至帶上了一絲賞識:“此中共情,不必多論。裴丞既然司職財計,眼下也見我行台秘密,那我叨教你,陝西道方今所守,那邊可作劈砍,為神都百官群僚加餐續飲?撫心自問,但能推行皇命所使,裴丞能無顧典刑,以身試險,我又何懼盈溢之擾、物議沸騰?裴丞以此相勸,莫非感覺我是較你欠了幾分風骨?”
但是客歲秋時至今,關西諸州貢物不解,租調無蹤,實在令人猜疑至深。皇朝行政,度入支出,井然有序。唯陝西諸州不入度支以內,朝情是以困頓不已。營建不興,諸業冷落,百官亦是以祿料垂危,炊飲幾近不繼。
“此人名裴守真,官居神都太府丞,與鬱林大王同入西京,籌議貢賦事件……”
裴守真聞言後點頭道:“行台案治機樞,卑職不敢妄窺。唯皇命所使,懇請殿下能作劈麵答覆。”
裴守真聽到這話,並冇有馬上開口答覆,隻是接連撿起散落在地的行台度支計簿,接連細閱幾番,然後俄然掩麵而歎:“好笑裴守真知淺論大,大言作忤。雍王殿下守於陝西,誠是社稷之幸。狹計恃勇,卑鄙畢現。皇命是非,不敢置喙。既邀法劍,願引頸待刑。”
“殿下……”
“唐業再造,殿下亦殊功此中。朝情雖有晏然之態,然物用誠是困極。殿下名重當世,號以宗家寶器,皇命亦未刻薄,授以分陝之用。行台勢大,貞觀以來所未有,潼關以西,王教暢行,皇命以外更加恩治,此關東諸州未有之優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