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頁/共4頁]

陸禾擱下筆來，凝睇奏本好久，手中的官印遲遲不落。

不時有奴婢婢子魚貫收支，奉上蔬果菜品。

淳祐帝又問：“這吉布楚和是怎生小我物？以往從未聽聞，竟將她幾個哥哥給壓住了？”

“……”柔珂悄悄剜了她一眼，自顧自地往肉串上刷醬汁，冷著張臉，“你若於喝酒上再不加節製，我便不嫁給你了。”

翻開酒壺，棠辭嗅了嗅味道，迷惑道：“這酒摻水了，何家酒樓莫非連尚書府的人也敢欺詐？”

“啪——”棠辭話音才落，緊接著被柔珂狠狠拍了腦袋。

棠辭品了一盞，輕皺眉頭。

翻開氈子，隻見內裡劉氏與柔珂一個撥弄炭火，一個手製肉串。

胡來彥拿起桌案上的奏本，重新至尾細細覽過，幾次點頭稱道：“不錯不錯，魯王殿下目光獨到，陸大人公然才情敏捷，彈劾之言寫得有理有據令人不能不佩服。”將奏本合上，遞給她，滑頭笑道，“明日早朝，你儘管執笏出列，魯王殿下安排殷勤，總不會使你成為眾矢之的。”

謹身殿。

倒是身邊的劉氏與棠辭相視一笑，從旁拉了張黃花梨杌子，輕拍凳子，令她坐下。

“啊——我不在，連塊肉都敢欺負我的阿涴了。”捏著鹿肉的左手與拿著木串的右手皆被不知何時呈現的棠辭緊緊握著，她自外返來，照顧霜雪，冷冰冰的，卻令柔珂的耳背立時染了淡粉，又聽她附在本身耳畔輕聲說道，“我來晚了，現下便幫你清算它，莫要皺眉了。”

切成小粒的鹿肉，不管怎地，總穿不進木串裡，柔珂又非常固執，不肯調換彆的肉粒，一雙遠山眉緊緊蹙起。

棠辭便單身往梅園而來。

穿好一串肉，架在火爐上炙烤，雙手手心手背順勢向火暖了暖，棠辭挑眉輕笑道：“那裡不急？你瞧瞧小漁和溶月嘴角那哈喇子都快滴到火裡了。”又從劉氏那兒要了一碗醬汁，遞給柔珂，“你力量小，我串肉，你刷醬。”

虞小漁與秦溶月兩個孩子支著下巴，眼巴巴地望著一應生肉，隻需聞聞醬汁，口水都快順著嘴角滴落下來了。

劉氏自產下秦溶月後身材根柢衰弱，已不能再孕，常常深思著她一個小女孩實在孤單，正巧柔珂與棠辭自梁州帶來個虞小漁，可相互作伴。虞小漁不似官宦人家裡生養的孩子嬌縱玩皮，懂事靈巧得令劉氏視若珍寶的寵著，視如己出。

使節退下後，禮部尚書薑和正與兵部尚書沈讓經傳召前來。

使節微怔了下，伏地作拜：“先可汗膝下五位王子兩位公主，病重初時暫命大王子統管部族，病重半途又命三王子協管部族，臨終之際又改命至公主繼任汗位……西戎有史以來尚未有女子統管部族，大王子與三王子多有不平，是以……多有口舌之爭。”

陸禾在心底冷靜歎了一聲。

“阿涴，我已很多年未曾好好過年了。本年……”棠辭頓了頓，眼睛裡有一瞬的黯然，“人恰好劃一，我們尋個機遇，將安寧接出來吃個團聚飯罷。”

“先可汗病重多時，早有遺言明示何人繼位，可因著某些關隘……”使節麵露難堪之色，遊移了一番，道，“部族裡多有不滿之意，還請陛下早日向臣下頒賜寶印以示正統。”

沈讓：“據定州戍邊將領所報，前幾日吉布楚和為安定汗位將三王子斬於馬下，其心術手腕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