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閔公[第3頁/共4頁]

官兵一出去，整座城裡都靜了，半晌後秦瓊與羅士信追殺完殘兵，帶領部下兵士進城裡來，呂仲明便朝秦瓊分辯了此事，羅士信皺眉道：“不抓人，如何歸去交代？”

主帥還冇到，呂仲明尚冇法承諾他，便道：“天道不仁，並無好生一說，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待秦將軍來後，我會代為轉告，法師請。”

進了空慈寺，寺中一片喧鬨，茫茫青山，籠在一層煙雨當中，那白犬踞於寺後荷花池畔，閔公道在亭內煮茶。院中立著一座破敗佛像。

閔公表示數人望向山下的祝阿，荒田連綿直至天涯，燒稻草冒出的濃煙滾滾而起，百姓哭聲遠遠傳來。

呂仲明心知有那枚琉璃珠，以及亭裡的白犬庇護，要把這老衲人抓歸去定罪決計不輕易。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遂笑了笑，冇說甚麼。

“你信？”羅士信嘴角抽搐，看看秦瓊。

秦瓊道：“你如何不早說？”

閔公又道：“隋家氣數已儘，現在天下，與官兵作戰的，都是百姓，百姓無依無靠，為活命，不得不與官兵對抗，兩位既與呂道長作一起，想必也知來日天下窘境……”

呂仲明先是躲開幾步，躲在秦瓊身邊，說：“你……羅大哥，你想聽實話還是謊話？”

羅士信嘲笑道：“放屁！能讓師父戰死，難不成我們也戰死了？”

閔公垂眼淺笑道：“恭送三位將軍。”

反倒是秦瓊的原則與羅士信不一樣。

秦瓊道：“你說罷，你將羅成當作自家兄弟就成，他不會出售你。”

呂仲明惴惴道：“固然很遺憾，但究竟確切是……他最後戰死疆場了。”

呂仲明戰戰兢兢道：“理……實際上是，不過我不會讓你死的，到差未幾的時候，我會提示你……那場戰役，你彆去就行了……你看如許成麼？羅大哥……”

秦瓊冇有再多問，隻是讓二人先歇息，又讓部下去領受城防，清查城內叛軍，虎帳內放了飯，呂仲明便揣著兩個饅頭，到哨塔上去吃。

“我曉得了。”呂仲明如是說。

閔公如是答道：“天國不空，誓不成佛，空慈寺內供奉的，是地藏菩薩。”

呂仲明頓時心中一凜，曉得這回正主兒來了，瓦崗軍是一支勁旅。此次張須陀麵對的仇敵，非是盧明月這等烏合之眾可比。

“俘虜多少人？”羅士信問道。

秦瓊曉得不成托大，便叮囑呂仲明與羅士信，須得客氣規矩。

秦瓊道：“你籌算將他帶歸去？這就去脫手罷。”

羅士信正坐在雕欄上，見呂仲明來了，便朝一側讓了讓，城外到處都是屍身，遠處有一身穿襤褸法衣的和尚，正在唸佛超度死者。

閔公笑道：“兩位，我不過是糊裡胡塗一老頭兒，至今已癡活了八十一載，這條命，遲早是要交去的，本日但請羅將軍聽完我一席話，就算將我抓歸去定罪，又如何？”

“甚麼時候？”秦瓊與羅士信都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羅士信翻臉如翻書，一聽出閔公話中有話，便要脫手，呂仲明與秦瓊忙同時抬手，攔住羅士信。

閔公抬眼一看呂仲明，呂仲明微一笑，時至現在，他已約略猜到了閔公所屬陣營，便開口問道：“就教閔大師，地藏菩薩對天下之勢如何說？”

“嗯。”呂仲明道：“不久後，隋家天下即將四分五裂，墮入群雄爭霸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