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頁/共4頁]
#6淩瀛初本有『者』字,據補。
#5『禍』字顯係『福』字之誤,當改。
三守
四竟
#11『以』字下脫『毀』字,據淩瀛初本、迂評本補。
世學術者說人主,不曰乘嚴肅之勢以困奸裹之臣,而皆曰仁義惠愛罷了矣。世主美仁義之名而不察實在,是以大者國亡身故,小者地削主卑。何故明之?夫施貧苦者,此世之所謂仁義。哀憐百姓,不忍誅罰者,此世之所謂惠愛也。夫有施與貧苦,則無功者得賞。不忍誅罰,則暴動者不止。國有無功得賞者,則民不過務當敵斬首,內不急力田疾作,皆欲行貨財、事繁華、為私善、立名譽以取尊官厚俸。故奸私之臣愈眾,而暴動之徒愈勝,不亡何待?夫酷刑者民之所畏也,重罰者民之所惡也。故賢人陳其所畏以禁其衺,設其所惡以防其奸,是以國安而暴動不起。吾以是明仁義愛惠之不敷用,而酷刑重罰之能夠治國也。無棰策之威,銜橛之備,雖造父不能以服馬。無端方之法,繩墨之端,雖王爾不能以成周遭。無嚴肅之勢,獎懲之法,雖堯、舜不能覺得治。當代主皆輕釋重罰嚴誅,行愛惠,而霸王之功亦不成幾也。故善為主者,明賞設利以勸之,使民以功賞,而不以仁義賜。酷刑重罰以禁之,使民以罪誅,而不以愛惠免。是以無功者不望,而有罪者不幸矣。托於犀車良馬之上,則能夠陸犯阪阻之患。乘舟之安,持檝之利,則能夠永絕江河之難。操神通之數,行重罰嚴誅,則可乃至霸王之功。治國之有神通獎懲,猶若陸行之有犀車良馬也,水行之有輕舟便檝也,乘之者遂得其成。伊尹得之湯以王,管仲得之齊以霸,商君得之秦以強。此三人者,皆明於霸王之術,察於治強之數,而不以牽於世俗之言。恰當世明主之意,則有直任布衣之士,立為卿相之處。處位治國,則有尊主廣地之實。此之謂足貴之臣。湯得伊尹,以百裡之地立為天子。桓公得管仲,立為五霸主,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孝公得商君,地以廣,兵以強。故有忠臣#12者,外無敵國之患,內無亂臣之憂,長安於天下,而名垂後代,所謂忠臣也。若夫豫讓為智伯臣也,上不能說主令人之明神通度數之理,以避禍難之患,下不能領禦其眾以安其國,及襄子之殺智伯也,豫讓乃自黚劓,敗其描述,覺得智伯報襄子之仇。是雖殘形殺身覺得人主之名,而實無益於智伯若秋毫之末。此吾之所下也,而世主覺得忠而高之。古有伯夷、叔齊者,武王讓以天下而弗受,二人餓死首陽之陵。若此臣不畏重誅,倒黴重賞,不成以罰禁也,不成以賞使也。此之謂無益之臣也,吾所少而去也,而世主之所多而求也。
#7張榜本『之』作『其』,與高低文合,據改。
諺曰:厲憐王。此不恭之言也。固然,古無虛諺,不成不察也。此謂劫殺滅亡之主言也。人主#13無神通以禦其臣,雖長年而材美,大臣猶將失勢擅事主斷,而各為其私急。而恐父兄豪傑之士,借人主之力以禁誅於己也。故弑賢長而立幼弱,廢正適而立不義。故春秋記之曰:楚王子圍將聘於鄭,未出境,聞王病而反,因入問病,以其冠纓絞王而殺之,遂自主也。齊崔杼,其妻美,而莊公通之,數如崔氏之室。及公往,崔子之徒賈舉率崔子之徒而攻公。公入室,請與之分國,崔子不準,公請自刃於廟,崔子又不聽,公乃走踰於北牆。賈舉射公,中其股,公墜,崔子之徒以戈斫公而死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之所見,李兌之用趙也,餓主父百日而死。淖齒之用齊也,擢湣王之筋,懸之廟梁,宿昔而死。故厲雖癰腫疕瘍,上比於春秋,未至於絞頸射股也。下比於近世,未至饑死擢筋也。故劫殺滅亡之君,此其心之恐憂,形之苦痛也,必甚於厲矣。由此觀之,雖厲憐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