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13)[第3頁/共3頁]
帝王居中而坐,薄透的黃綢底內衫被汗浸濕,天子夙來崇以頓時習武,欲功追始皇,辟漢室之威於乾坤以內,故此,身板子並非孱羸墨客的模樣,他雖年青,卻英姿勃發,胸膛線條和婉,胳膊結實有力,多是崇武留下的陳跡。襯著黃綢底內衫,男人最原始的朝氣與征服力彰顯無疑,那些個服侍洗漱的宮女子雖名義上已是天子的女人,卻到底個個冰清玉潔,從未與男人有過靠近的肢體打仗,因見天子這般,不由個個臊了臉,看也不敢看。
服侍天子洗漱的宮婢多多極少對衛子夫內心生起幾分獵奇,是以多加以幾眼,偶爾向帳內窺測,亦是不免。
天子轉頭,語氣放軟:“子夫,你安生,朕隻是去長樂宮逛逛。皇祖母薨,朕內心,非常難受。朝堂政務冗繁,朕因事不得將皇祖母唁信書記天下……每思及,愈發惱,朕是天子,卻連平常百姓家的嫡親都何嘗享,遑論孝謹……”天子沉默嚥下四個字:“朕愧先祖。”言聲慼慼。
婉心正在重帳外頭,拿金針挑燭台上砌厚的蠟油痂,恍然聽得動靜,便將金針順手擱放一邊,挑起帳幔,迎了出來。
天子麵上淡淡:“朕去長樂宮逛逛。”
但卻冇能留住天子的腳步。
她終是驚駭,另半句話,咬碎了吞進肚裡。
“婉心……”衛子夫的聲音像是被殘風扯破開,尾端還帶著瘮人的卷尾花,血淋淋的,筋骨頭緒模糊可辨,那聲音,實在教人惶恐非常。她又叫了聲:“婉心……”
隻是夜色當中,星子仍未散開。
“朕得子夫,夫複何求!”天子拊掌而笑,麵色竟是都雅了些,公然自古道伴君如伴虎,這個淒風蕭瑟的驚雷之夜,衛子夫的表情自盛寵入穀底,又從穀底,直附君王心頭。
天子緩緩轉過身,眼底神采冷酷:“不能?朕是天子,漢宮巍巍連嶂,哪一間宮室,是朕不能去的?”
“娘娘,這是如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