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品書[第1頁/共3頁]
又過兩天,冬至派往晉陵的人帶返來袁階的信,信裡表達了迷惑和不解,他特地去問了袁蔚,袁蔚肯定的表示和崔元修這些年並冇有反目,徐佑求薦書的前幾日還方纔通過信,約好來日相聚言歡,冇事理因他的薦書而據徐佑於門外。
金陵城裡冇有奧妙!
不過,牽涉到內府,韋世南又不是那些不顧世俗禮法的狂生,未免有些躊躇。那女郎悄悄笑道:“韋郎君不必難堪,直言便可,想那陸掌書使這點宇量還是有的!”
安玉秀掩口發笑,道:“我總覺得微之不苟談笑,辦事不驚,自有泰山崩而不改色的安閒淡然,本日才知,本來如此善謔!”
“既然如此,我大膽說兩句膚見。陸半魚的字清秀腐敗,嫻雅婉麗,如仙娥弄影,又如紅蓮映水,碎玉壺之冰,爛瑤台之月,宛然芳樹,穆若清風,和羊太守並肩而立,已成宗師跡象。但是……但是還是困在鐘繇、張芝自漢魏以來的窠臼裡,未曾有所超出,雖自成一家,卻未開宗立派,比起這位徐郎君亙古未見之書體,境地上差之遠矣!”
和鐘繇、張芝並列,那是多少書法家畢生的胡想和不成能實現的野望,韋世南付與徐佑這麼高的評價,傳出去立即就能引發無數人的獵奇和群情。
“微之!”
“略知一二!”徐佑笑道:“就如同當年在錢塘時,我一眼看出公主有龍氣護體,毫不會被宵小所害。我能脫身,全仰仗公主洪福!”
他要踐約赴會,去拜訪安玉秀!
比擬徐佑自表心跡的詩,他的字第一次公開呈現在世人的視野裡。功力全開以後,不再那麼遮諱飾掩,脫胎於王體的筆法掃儘漢魏遺風,龍跳天門,虎臥鳳闕,可謂妙跡。
清溪裡的熱烈徐佑並不在乎,躺在院子裡的老椴樹,邊飲茶,邊和腐敗聊起崔元修,苦笑道:“此公油鹽不進,倒是不好對於!”
世人聽了韋世南的點評,再轉頭去看牆上的字,果不其然,比起剛纔又多了幾分震驚。正在這時,清溪對岸,響起一個女郎的聲音,問道:“比內府掌書使陸令姿如何?”
又有人問:“比索泛如何?”
崔府走出來四五個奴婢,提著桶,掂著漆,嚷嚷著分開世人,走到牆邊就要擦去墨跡。這下惹了公憤,有幾個是士族門閥的後輩,可向來不怕事,一擁而上,把這幾個奴婢打的鼻青臉腫,還被白漆汙了頭臉和身子,跌跌撞撞的逃了歸去。
“這倒也是,郎君覺得,徐佑的字當得幾品?”
鐘繇和張芝是當代偶像級的大師,名帖輩出,垂範萬世,徒子徒孫不知凡幾。這小娘用心拿徐佑和他們比擬,應當是聽了韋世南關於陸令姿的評價,心生不滿,決計難堪他。
彩虹屁大家愛,徐佑真的要吹噓一小我,那是無形無體,防不堪防。三言兩語,既藉著舊事拉近了兩人的間隔,也消弭了多年未見的陌生感和疏離感。
“羊太守的書體勁健遒媚,卻流於安定少變,雖可為上品,但離神品畢竟差了火候。”羊僮目前在楚國書法界的職位就劃一於當年王羲之的職位,可在韋世南的眼中,還是比不上徐佑。
一夜以後,天還黑濛濛的,就有很多酷好書法的人聞訊而來,大師猶踐約好的,彆離站定,高舉著燈籠,幾近將眼睛鑲嵌到了牆上,細心觀賞徐佑的書體。此中一人越看越是衝動,雙目放光,嘖嘖稱奇,最後竟手舞足蹈,不慎摔在地上,口中還連連誇獎,謂之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