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七十五[第1頁/共4頁]

“是。”阿俊再次垂下頭去，肩膀顫抖了一下，倉猝為信近擦乾了腳。信近緊緊地盯住阿俊的脖頸。他方纔聽到於大產下一子的喜信，但是……

“甚麼……你說甚麼？”

大抵颳風了，信近感覺頭頂上的星星在歌頌。方纔退去的汗水再次湧了出來。不久，外邊傳來巡夜的更聲。已經是亥時了。波太郎和隨風的說話或許還在持續，但在這裡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世事真是難料。廣忠的父親清康從忠政身邊強行奪走了信近兄妹的母親，而廣忠現在卻在今川氏的逼迫下要和於大各奔東西。這些悲苦到底是誰形成的呢？

走到臥房門口，她跪在地上，讓信近先出來。信近取下刀掛到刀架上。隻聽阿俊呼吸短促地說：“仆人叮嚀奴婢陪公子。”

“彆去……”

她的父親權五郎也通過波太郎得以寄身禦堂，如果之前的阿俊，定然會對波太郎感激不儘。但是現在，她乃至感覺波太郎的這些恩德也不成信。波太郎乃是神職，供奉著神靈，卻向一貫宗的禦堂恩賜了大量財帛。這讓阿俊難以瞭解。並且，說他跟隨今川氏，他卻和織田訂交甚好，而說他屬於織田氏，他又常常庇護權五郎和信近。波太郎的一舉一動讓阿俊冇法瞭解。她更冇想到，波太郎會讓她陪信近過夜。此處本來已有專門陪客人過夜的女人。

波太郎對信近道：“你累了吧。先去安息，不必客氣。”他看都不看阿俊，持續和隨風談起了比睿山。

明智偶爾會壓抑天然的需求。反之，本能也常常會竄改明智的方向。信近和阿俊都不想再活下去了。鬆開抱著阿俊的雙手時，他這個決計已經不成擺盪。

“不！”

“下野守大人決定跟隨織田，鬆平氏因為驚駭今川家的猜忌……”

“那，我們無妨賭上一賭，看誰能取勝。”隨風笑道，“我前去拜訪天下統統的武將，讓他們秉承佛祖的誌向。甲斐的武田、越後的上杉、相模的北條……”隨風掰著指頭放言道。波太郎則笑道：“我也會如此，但我隻拜訪此中一人。”波太郎不時淺笑著轉頭看看信近。他彷彿想讓信近從中獲得些甚麼。但信近對二人的議論已感膩煩。波太郎或許有所發覺，撤下飯菜後，他把阿俊叫到身邊，輕聲叮嚀道：“帶小川去歇息——你，明天就陪他。”

波太郎不聲不響地脫鞋，轉頭表示身後的二人固然跟進，便走進了屋裡。

“是熊若官的府邸。當時……”阿俊頓了頓，像捧起一件珍寶一樣，將信近的右腳捂在掌中。“當時，百合跟著於大蜜斯安然到達岡崎……她現在也已分開了岡崎。”

俄然，阿俊碎步跑到前麵，喊道：“仆人返來了——”玄關內裡傳來腳步聲，隔扇翻開了。八個和阿俊一樣裝束的女子規端方矩伏在地上，驅逐世人的到來。

“是。”阿俊老誠懇實點了點頭，用她那纖細的手指按摩信近的腳踝，她的肩膀開端顫抖。其他女子都已經分開了。

“岡崎的事，您還不知？”

阿俊分開信近的度量之前，竟也是如此想。對於本身剛纔的放浪，阿俊固然感到恥辱，卻並不悔怨。當年她曾經在刈穀奉養於大，偶爾會瞥見信近。

進了客堂，信近仍然冇法安靜下來，也偶然插手波太郎和隨風的扳談。

“噢，你說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