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戚[第1頁/共3頁]
柳氏見女兒這般說,不好多言,隻道:“且先見過你阿姨。”
一時酬酢已畢,世人落座。柳氏便望著章阿姨問道:“妹夫在外不好了一場,現在弄到個光身歸鄉的境地。外甥女兒又遭了那樣一場事兒,你現在卻如何籌算呢?”
陸家現在所居房舍原是陸煥成之父在時所建,分炊之時保長判與了長房。
夏春朝回至屋中,陪房丫頭珠兒迎將上來,就笑道:“奶奶今兒去的時候長,到這多遲早了才返來。”夏春朝說道:“燒香返來,順道去鋪子裡瞧了瞧。夏掌櫃新上了幾樣好貨,看了看,又算了一回賬,就晚了。”就略去了和祥莊遇沈長予一節。
夏春朝這才容色轉霽,淺笑道:“倒要好生預備預備呢。”
走到上房門上,恰逢陸紅姐帶了她的小丫頭杏兒走來,見了她便笑道:“我正說要去尋嫂子呢,可巧嫂子就來了,我們倒恰好一道出來。”言罷,更未幾語,就挽了夏春朝的手,步下台階。杏兒打起簾子,兩人就走了出來。
陸紅姐見附近再無外人,便問道:“嫂子,剛纔那位沈公子,同你是舊識麼?”夏春朝見她問,便將沈夏兩家訂交之情講了一遍,隻隱去了沈家提親一節,說道:“他家同我孃家原是世交,暮年間另有些買賣來往。他小經常隨其母來我家中做客,我們故此認得。”陸紅姐點頭道:“原是如許,我就說呢,嫂子常日裡除卻來鋪子裡盤點看賬,一貫鮮少出門的,又怎會認得如許的人。”說著,略停了停,又說道:“這沈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幾乎連哥哥也要比將下去了呢。”夏春朝聽出她弦外之音,便說道:“我還在家時,我父親也說他不錯呢。隻是天不作美,偏生遇此喪偶之哀。今後若要續絃,隻好往小流派人家裡選了。”那陸紅姐聽了這話,隻是低頭不語,半日方纔歎了口氣。夏春朝也隻做不聞。
當下,夏春朝同陸紅姐上前同柳氏施禮問安。柳氏應了,卻先不言語,隻把眼睛向夏春朝身上遛了一遭,便向著章阿姨道:“瞧瞧,就是這等不知禮。家裡有客,不說來見,倒三不知的先走去把衣裳換了。”章阿姨隻笑笑不答話。夏春朝見婆母非難,趕緊笑道:“母親經驗的是,但是媳婦也是自知家裡有客,出去了一遭那衣裳染了些風塵,見客恐失了禮數,故此先去換了。”陸紅姐也笑道:“母親不要指責嫂子,外頭日頭大,出了好一身汗呢。那衣裳黏在身上,好不難受。連著我也是先去換了衣裳纔過來的呢。”
章阿姨聽畢,又看了夏春朝兩眼,卻向著柳氏淺笑道:“這便是勇哥兒的媳婦兒了?公然姣美,姐夫當年冇走了眼。”說著,方纔向夏春朝道:“勇哥兒長年不在家中,倒委曲了你。”夏春朝正待答話,柳氏已然開口道:“勇哥兒是在外豁著姓名掙出息呢,不然這一家子那裡有現在的日子!這商戶人家的女兒,天上掉下一頂珠冠來,高山就做了夫人,很多少便宜呢!”夏春朝耳裡聽著,目睹並無插口餘地,隻好先不言語。
當下,這二女各回房屋,待重新梳洗打扮了再去上房問安。
夏春朝一聞此話,趕緊啐了一口,就斥道:“小孩兒家,如許的口冇遮攔!你哥哥見在邊關兵戈,如許的話隨便便說的麼?!平白無端,咒他做甚麼!瞧待會兒回了家,我對母親說不說。”那陸紅姐本不怕這嫂子,倒是唯恐母親嚕囌,趕緊嬲著夏春朝的臂膀,連連撒嬌,好嫂子親嫂子叫了四五聲,方纔纏的夏春朝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