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斷涿鹿(十九)[第1頁/共2頁]
可他這實權一握,卻做出了一件讓世人摸不著腦筋之事。隻見他搖身一喊,一負擔起了百斤之鹽,不騎坐騎,不準人助,朝著逐鹿都城東南之向一起馳驅,屈膝跪在了蚩尤城之前。
嬴焉見著此景不由心中肝火直起雙拳緊握正欲上前給之經驗,偶然之間餘光一瞟,瞥見榆罔眉宇深皺,目如赤火。
城中之人,聽了誇父這一語,微思了半晌,立馬岔開了雙腿,向著蚩尤的方向馳驅而去……
“恰是鄙人!”
至榆罔三年寒冬,誇父順日而歸,族望甚高,其每日馳驅,探得四方的功勞也為世人以訛傳訛達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
不知何時,暴雨滂湃而下,和著永不斷止的雪,讓人覺著冰冷,可即便這雪再冰冷卻終是莫過於民氣,因為你,永不知它,苦寒深淺。
歆懿,陰邪一笑,雙手一伸,沐浴在寒雪飄雨之間。
榆罔淡然一笑,搖了點頭,正欲走向火線,卻不料虛空當中忽一猛風襲來,混亂了他的髮絲,遮擋了他的眼眸。
女官嬴焉怒指歆懿,聲音似吼,一手摔去了她膝上擺著的五絃琴。
“好暖和......”
“他是我魁隗之敵,我恨之入骨,又豈會與之膠葛,戀得半分?”
(點篇語)
“魁隗九世親族族孫薑誇父,欲與蚩尤部族君主締結天下聯盟,以蚩尤馬首是瞻,共逐萬裡國土!”
薑誇父,薑大漢親族族孫,少時身材高挑,長於奔馳,身懷巨力,被魁隗世人奉為“巨力之神”,受魁隗高低的尊敬。
“如果你的孃親尚在人間,又豈會願你沉湎於孤苦,任人淩辱?”
蚩尤城,九黎蚩尤之都,以鹽煮煉製之器,固城牆表裡,百攻不得破。
“你.......”
“你可莫要愛上了他,萬劫不複。”華姬之言,雖是打趣,可在歆懿聽來卻帶著幾分諷刺之意。
榆罔三年(乙酉年)冬。
她的那副樣貌,好像孤魂,又似幽靈,竟不由使榆罔之心隨之一顫,在那一刻,憶起了多年前女媧殿中的女娥。
誇父絞首瞭望這一威聳城牆,心中之念又是加固了幾分。
雨打在了歆懿的身上,可她卻似豪無知覺普通,不覺冰冷,不墮淚水,隻是將那廢木用力地擁入了懷中。
至此,他神化的形象深切民氣,也卻為魁隗傳承眾望所歸。
榆罔四年,初春。
她是多久未曾見著炎帝此番憤怒?嬴焉身子一顫,趕快行了一個禮,低下了頭便敏捷逃離了去。
琴,在虛空當中快速的翻滾了一番,隨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琴斷絃崩,成了廢木。
榆罔漸漸地走到了歆懿跟前,用手拂去了她發上白雪,解下了身上的羊毛披風披在了歆懿的身上。
“帝尊。”
榆罔轉過了身去,丟下了這一言,順著來時之路,淡出了歆懿的視野。
蕭蕭瑟瑟,淒苦無度。
“這便是天下共主,炎帝榆罔。”歆懿凝睇下落鴻苑門,小聲自語,未曾查覺華姬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後。
當日殿中的信譽如此的逼真,心中的憐憫悸動亦未曾撤退,可該保護的人卻終是難以護其安然,任其為家國天下繫命於刀口血韌,一世馳驅於滿盈硝煙。
落鴻苑,既為帝姬**,本應浮華奢耀,儘享尊榮。但是,現在望去倒是冷風清嗖,人際寥寥,孤留一牆傷感供人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