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千裡大造林[第1頁/共2頁]

楊桓同阿隆父老扳話了一會兒，儘說些南來北往的奇聞異事，終究把話題扯到鬍匪身上：“鄙人自波斯返來，一起上跟從在去往姑墨的大商隊前麵，短短半月裡，竟然遭受了數十股鬍匪。鄙人在這條路上行走多年，從未見鬍匪如此猖獗，不知這裡去往龜茲的路上安然與否？”

對於種樹就能持續保持商路這件事，阿隆父老聞所未聞，聽得完整呆住了：“種，種樹？”

楊桓從懷裡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顫栗得嘩嘩作響：“做買賣來錢快，擔些風險是不免的。我倒是想像父老一樣，在綠洲上落拓放羊牧馬，隻是贏利畢竟少了一些，耐不住阿誰性子。”

阿隆父老聞言雙眼放光，急不成耐的問道：“甚麼叫做‘千裡大造林’？”

阿隆父老非常愛財，見楊桓如此有錢，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我們這些頂風冒雨放牧的人，要靠真主看重，保佑狐茲河水脈不竭，滋養青草富強，方能勉強餬口，那裡比得上客人財大氣粗？不過話說返來，老夫見客人駝隊範圍並不很大，如何能賺取如此多的利潤？難不成駝背上的貨色，都是些禁運之物不成？”

楊桓心中竊喜，抬高聲音道：“自秦漢期間，漢人天子便遣人斥地一條互市路途，沿著西涼道南沿，顛末我西域三十六國，將漢人貨色運送去波斯，大食，乃至於天竺一帶，再將西邊諸國的貨色帶了返來，漢人境內纔有了胡椒、蒜草、波斯地毯和琉璃器具。因為高傲唐太宗以來，唐人更加看重這條線路，頻頻令人前去波斯等地互市，將唐境內的瓷器和絲綢運進西邊。近年來，三河會聚，號稱水脈充盈的蒲昌海，水源已經縮小至不敷本來一半，戈壁戈壁中暴風怒沙更甚，難以行走，遲早會阻斷了這條互市的門路。”

楊桓心想這就對了，鬍匪本來就是你們龜茲人打扮的，還能在本身家的地盤燒殺劫掠不成？這跟真主看重又有甚麼乾係？

“對！就是種樹！”楊桓說得口渴，就著皮郛中淨水灌了幾口，抹抹嘴道：“樹木紮根於縱深地下，枝繁葉茂，能夠遮擋風沙，安定水源，便是天竺和波斯學者研討出來的科學事理。在一千裡悠遠的門路兩邊，彆離種下成排樹木，這不就是千裡大造林嗎？”

羊肉烤至七八分熟時，自有男人用鋒利的小沙刀將最鮮嫩處片了下來，用托盤奉至楊桓麵前，作為接待客人的最高禮節。楊桓再三推卻，將羊肉轉贈給阿隆父老。阿隆父老也不客氣，一麵嚼吃著羊肉，一麵扣問楊桓道：“不知客人此次從波斯販運回何種貨色？一起上經曆了很多艱钜吧。”

阿隆父老拈鬚笑道：“客人固然放心，我龜茲屬地向來安靜，且靠近唐境，少有鬍匪侵犯。不過說來也怪，老夫也聞聽姑墨一帶，比來鬨鬍匪鬨得很凶，不過鬍匪彷彿也會遴選地段，從不到龜茲一帶叨擾，或許是真主格外看重吧。”

楊桓既然扮成販子的身份，此時身上又揹負著哈迪力托付的任務，一旦進入龜茲境內，便開端了行動的第一步：“不說那些煞風景的事情，我們這些走動竄西的販子，吃的就是低價進高價出的買賣飯食，哪怕戈壁灘上每一顆沙礫都變成一個鬍匪，這條路還是要持續走下去的。”

楊桓笑道：“不過乎一些精毯椰棗罷了。鄙人聞得龜茲人能歌善舞，最喜樂律，特地販運了一些琵琶，豎琴，鐵笛，鐘板過來，想在龜茲城中發一發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