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弄小巧用借劍殺人 覺大限吞生金自逝(2)[第1頁/共4頁]
秋桐近見賈璉請醫治藥,打人罵狗,為尤二姐非常經心,她心中早浸了一缸醋在內了。今又聞聲如此說她衝了,鳳姐兒又勸她說:“你臨時彆處去躲幾個月再來。”秋桐便氣得哭罵道:“理那起瞎肏的,混咬舌根!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就衝了她?好個愛八哥兒,在外頭甚麼人不見,偏來了就有人衝了。白眉赤臉,那裡來的孩子?她不過指著哄我們阿誰棉花耳朵的爺罷了。總有孩子,也不知姓張姓王。奶奶稀少那雜種羔子,我不喜好!老了誰不成?誰不會養?一年半載養一個,倒還是一點摻雜冇有的呢!”罵得世人又要笑,又不敢笑。
當下合宅皆知。賈璉出去,摟屍大哭不止。鳳姐也冒充哭:“狠心的mm!你如何丟下我去了!孤負了我的心!”尤氏、賈蓉等也來哭了一場,勸住賈璉。賈璉便回了王夫人,討了梨香院停放五日,挪到鐵檻寺去,王夫人依允。賈璉忙命人去開了梨香院的門,清算出正房來停靈。賈璉嫌後門出靈不像,便對著梨香院的正牆上,通街現開了一個大門。兩邊搭棚,安壇場做佛事。用軟榻鋪了錦緞衾褥,將二姐抬上榻去,用衾單蓋了。八個小廝和幾個媳婦圍隨,從內人牆一帶抬往梨香院來。那邊已請下天文生預備,揭起衾單一看,隻見這尤二姐麵色如生,比活著還仙顏。賈璉又摟著大哭,隻叫“奶奶,你死的不明,都是我坑了你!”賈蓉忙上來勸:“叔叔,解著些兒,我這個姨娘本身冇福。”說著,又向南指大觀園的界牆,賈璉會心,隻悄悄跌腳說:“我忽視了,終久對出來,我替你報仇。”天文生回說:“奶奶卒於本日正卯時,五日出不得,或是三日,或是七日方可。明日寅時入殮大吉。”賈璉道:“三日斷乎使不得,竟是七日。因家叔、家兄皆在外,小喪不敢多停,比及外頭,還放五七,做大道場才掩靈。來歲往南去下葬。”天文生應諾,寫了殃榜而去。寶玉已早過來,陪哭一場。眾族中人也都來了。
這裡尤二姐心下自思:“病已成勢,日無所養,反有所傷,料定必不能好。況胎已打下,無可懸心,何必受這些零氣,不如一死,倒還潔淨。常聞聲人說,生金子能夠墜死,豈不比吊頸自刎又潔淨?”想畢,紮掙起來,翻開箱子,找出一塊生金,也不知多重,恨命含淚,便吞入口中,幾次狠命直脖,方嚥了下去。因而趕快將衣服金飾穿戴劃一,上炕躺下了。當下人不知,鬼不覺。
鳳姐比賈璉更急十倍,隻說:“我們射中無子,好輕易有了一個,又遇見如許冇本領的大夫。”因而六合前燒香禮拜,本身通陳禱告說:“我或有病,隻求尤氏妹子身材大愈,再得懷胎生一男人,我願吃長齋唸佛。”賈璉、世人見了,無不獎飾。賈璉與秋桐在一處時,鳳姐又做湯做水的,著人送與二姐。又罵平兒不是個有福的,“也和我一樣。我因多病了,你卻無病也不見懷胎。現在二奶奶如許,都因我們無福,或犯了甚麼,衝她如許。”因又叫人出去算命打卦。偏算命的返來又說:“係屬兔的陰人衝犯。”大師算將起來,隻要秋桐一人屬兔,說她衝的。
賈璉命人送了藥禮,抓了藥來,調服下去。隻半夜,尤二姐腹痛不止,誰知竟將一個已成形的男胎打了下來。因而血行不止,二姐就昏倒疇昔。賈璉聞知,痛罵胡君榮。一麵遣人再去請醫調節,一麵命人去打告胡君榮。胡君榮聽了,早已捲包逃脫。這裡太醫便說:“本來氣血天生虧弱,受胎以來,想是著了些氣惱,鬱結於中。這位先生擅用虎狼之劑,現在大人元氣非常傷其八九,一時難保就愈。煎、丸二藥並行,還要一些閒言閒事不聞,庶可望好。”說畢而去。急得賈璉查是誰請了姓胡的來,一時查了出來,便打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