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弄小巧用借劍殺人 覺大限吞生金自逝(2)[第2頁/共4頁]
誰知王太醫亦謀乾了軍前效力,返來好討蔭封的。小廝們走去,便請了個姓胡的太醫,名叫君榮。出去診脈。看了,說是經水不調,全要大補。賈璉便說:“已是三月庚信不可,又常作嘔酸,恐是胎氣。”胡君榮聽了,複又命老婆子們請脫手來,再看看。尤二姐少不得又從帳內伸脫手來。胡君榮又診了半日,說:“若論胎氣,肝脈自應洪大。然木盛則生火,經水不調,亦皆起因肝木而至。大夫要大膽,須得請奶奶將金麵略露一露,大夫觀觀氣色,方敢下藥。”賈璉冇法,隻得命將帳子掀起一縫,尤二姐暴露臉來。胡君榮一見,靈魂如飛上九天,通身麻痹,一無所知。一時掩了帳子,賈璉就陪他出來,問是如何。胡太醫道:“不是胎氣,隻是瘀血固結。現在隻以下瘀血通經脈要緊。”因而寫了一方,作辭而去。
當下合宅皆知。賈璉出去,摟屍大哭不止。鳳姐也冒充哭:“狠心的mm!你如何丟下我去了!孤負了我的心!”尤氏、賈蓉等也來哭了一場,勸住賈璉。賈璉便回了王夫人,討了梨香院停放五日,挪到鐵檻寺去,王夫人依允。賈璉忙命人去開了梨香院的門,清算出正房來停靈。賈璉嫌後門出靈不像,便對著梨香院的正牆上,通街現開了一個大門。兩邊搭棚,安壇場做佛事。用軟榻鋪了錦緞衾褥,將二姐抬上榻去,用衾單蓋了。八個小廝和幾個媳婦圍隨,從內人牆一帶抬往梨香院來。那邊已請下天文生預備,揭起衾單一看,隻見這尤二姐麵色如生,比活著還仙顏。賈璉又摟著大哭,隻叫“奶奶,你死的不明,都是我坑了你!”賈蓉忙上來勸:“叔叔,解著些兒,我這個姨娘本身冇福。”說著,又向南指大觀園的界牆,賈璉會心,隻悄悄跌腳說:“我忽視了,終久對出來,我替你報仇。”天文生回說:“奶奶卒於本日正卯時,五日出不得,或是三日,或是七日方可。明日寅時入殮大吉。”賈璉道:“三日斷乎使不得,竟是七日。因家叔、家兄皆在外,小喪不敢多停,比及外頭,還放五七,做大道場才掩靈。來歲往南去下葬。”天文生應諾,寫了殃榜而去。寶玉已早過來,陪哭一場。眾族中人也都來了。
那尤二姐原是個花為腸肚,雪作肌膚的人,如何經得這般折磨,不過受了一個月的暗氣,便懨懨得了一病,四肢懶動,茶飯不進,漸次黃瘦下去。夜來合上眼,隻見她小妹子手捧鴛鴦寶劍前來,說:“姐姐,你平生為民氣癡意軟,終吃了這虧。休信那妒婦花言巧語,外作賢能,內藏奸猾,她發狠定要弄你一死方罷。若妹子活著,斷不肯令你出去,即出去時,亦不容她如許。此亦係理數應然,你我生前淫奔鄙人,令人家喪倫敗行,故有此報。你還依我,將此劍斬了那妒婦,一同歸至警幻案下,聽其發落。不然,你則白白的喪命,且無人顧恤。”尤二姐泣道:“mm,我平生操行既虧,本日之報,既係當然,何必又生殛斃之冤。隨我去忍耐。若天見憐,使我好了,豈不分身?”小妹笑道:“姐姐,你終是個癡人。自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好還。你雖悔過改過,然已將人父子兄弟致於麀聚之亂,天怎容你安生?”尤二姐泣道:“既不得安生,亦是理之當然,奴亦無怨。”小妹聽了,長歎而去。尤二姐驚醒,倒是一夢。等賈璉來看時,因無人在側,便泣說:“我這病不能好了。我來了半年,腹中也有身孕,但不能預知男女。倘天見憐,生了下來還可,若不然,我這命就不保,何況於他。”賈璉亦泣說:“你隻放心,我請明人來醫治於你。”出去,馬上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