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1頁/共4頁]
當然不能,不然太子與各位大臣也不會如此難堪。
太子殿下聞聽趙寅的一席話,隻是濃眉舒展,不發一言。
熟於稼軒的老百姓們或許不曉得甚麼大事理,卻曉得坐在炕頭兒上憂天憂地總歸是無濟於事,還不如每日勤奮些的扛著傢夥什兒進地裡通渠排水,哪怕辛苦一些,也好過莊稼地都被泡爛了絕收的好。
太子殿下皺了皺眉,還是有點兒捨不得兩江的那一批人。
“……賢人理社稷江山,知百姓痛苦,此乃聖上刻薄仁善之德。太子殿下既為國之儲君,深受賢人教誨,更應當秉承中正。今既有禦史彈劾兩江官員勾搭河道總督貪墨工款,此中多為太子殿下門人,何況河道總督盧煥章亦為太子殿下保舉,為避嫌計,太子正應當三箴其口,任由旁人徹查此事。至於查出來的成果是兩江官員確有貪墨然太子並不參涉此中,還是有人企圖以此事牽涉太子殿下,端看賢人如何作想。”
此旨一下,少不得又有朝臣獎飾當今仁政愛民之心。而遠在廟堂以外,日日土裡拋食的布衣百姓們,卻比朝上的大老爺們擔憂的更多。
但是,即便是賢人不想當眾究查太子殿下在此事中的失策之罪(或者是比失策之罪更加嚴峻)。卻也不得不承認,太子殿下被這一件事弄的灰頭土臉,不但是以消磨了先前那些為國為民至純至孝之舉所帶來的好名聲兒,更傷害的是是以事幾乎失了聖眷。
太子的奶兄石榮見了這般景象,隻得上前一步,口內說道:“趙大人此言甚是。然兩江官員與河道總督皆為太子門下,倘或太子此時袖手旁觀,且不說太子會是以擔個失策之罪,讓滿朝文武覺得太子並無識人之能……隻怕也會冷了底下人的心。”
陳珪方纔冷靜的聽著眾位大臣群情,他本來是個八麵小巧,油滑殷勤的人,常日裡措告彆事,最不肯獲咎人的。此時得知黃河決堤的後果結果,心下卻生了幾分肝火。
本來夏季的雨水勤,大雨滂湃接天蔽日乃是平常氣象。可像本年這般時而接連半個多月都見不著日陽兒的氣候實在少見。那些有經曆積古的老莊稼人見瞭如許的天氣都開端嘴裡發苦,恐怕年景不好趕上洪澇,到時候彆說等收成交稅了,便是自家的嚼用來年的種糧隻怕都不敷。再艱钜些的,賣兒賣女以求活命的苦日子也不是冇有過。
太子殿下眼瞅著世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想不出個好體例來,不覺愈發的頭疼。伸手按了按模糊跳動的太陽穴,太子殿下看了眼站在世人身後不言不語的陳珪,心下一動。遂開口向陳珪問計。
石榮又急又氣,也不待陳珪解釋,直嚷嚷陳珪是有壞心,必然是得了三皇子的好處,用心來拆太子殿下的台。
但是這麼簡樸樸實的事理卻有很多人都不懂。起碼河南河北安徽等地的河督大臣們都不懂。直到黃河決口,淹冇了沿河諸州,乃至幾十萬哀鴻流浪失所的凶信傳至都城,連帶著本地禦史彈劾兩江官員勾搭河道總督貪墨二百八十萬兩修河工款的摺子一併送到了賢人的禦案上,賢人龍顏大怒,下旨徹查的時候,這些人才著倉猝慌的各尋門路,各找情麵。以求將此事遮瞞疇昔——
也是最合適背鍋集怨的。
“……如何遮瞞?現在彈劾兩江官員勾搭河道總督貪墨工款的摺子就擺在賢人的禦案上,黃河決口乃至沿河諸州幾十萬哀鴻流浪失所的動靜更是鬨得朝野儘知。倘或此事產生在平常時節,恐怕另有的諱飾,偏又趕上太皇太後駕薨,賢人憐恤百姓特地下旨命各地官員補葺河堤的旨意以後。可見他們不但是欺瞞聖上貪墨錢款,更是抗旨不尊。太子殿下前幾日纔在陛下跟前兒稟明意欲替太皇太後守製三年,現在卻又湯進這趟渾水。隻怕那些人見了,更有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