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頁/共5頁]

吳家太太聞聽此言，便笑道：“公然老太太與太太是明白的，竟是我想左了。”

陳老太太皺眉，沉聲說道：“叫她出去，我有話問她。”

聞聽此言，陳老太太尚未說話，陳氏早在一旁嗤笑冷哼，開口說道：“你們家老太太管的倒寬，連彆人家的家務事也放在心上。”

一句話未落，又轉頭向吳先生道：“她們姊妹就交給吳先生了。倘若不聽話，或打或罵皆由著先生來。不成輕縱了纔是。”

直到吳父年老體衰得了風寒放手而去，周璞又年紀悄悄中了舉人，周家自發得非論是家世還是家資，都能攀比得上吳家，且吳先生確切入門十多年也無所出，實在理虧。便在旁人的調撥下，再次生了給周璞納妾之意。

坐在一旁的吳家太太和吳先生則羞得滿麵通紅，坐立不安。

陳婉聞言，低頭笑了一回，將吳先生教的《三字經》頭四句背了一遍，又有服侍的小丫頭子捧著三位女人在堂上臨摹的大字呈上來。陳老太太等人見過，不覺笑道：“寫的不錯。”

世人相互看了一回，陳老太太開口問道：“這是誰家的帖子？”

因而鄉裡之間便傳出吳先生善妒之惡名。彼時吳先生雖心有不滿，但一想到周璞待她始終如一，隻感覺內心比蜜還甜，外間的風言風語，也就不甚在乎。

隻不過同那些家有資財的弟子們分歧，吳先生的夫君家中本來貧寒。他家也冇錢供子嗣讀書。吳先生的夫君本名週二狗，原不過是吳父雇傭的，給塾上擔水劈柴的一個長工。隻不過其人聰明長進，常常在閒暇時，偷偷躲在教舍的窗子下頭聆聽吳父宣講學問。

上房裡頭，陳老太太正同吳家太太談笑，馮氏與陳氏坐鄙人首，陪著吃茶湊趣。目睹陳婉姊妹們跟著吳先生過來，陳老太太因笑道：“本日勞累吳先生了，快坐下歇歇罷。”

那小丫頭子承諾了退下。一時迴轉，身後便跟著受命送帖子來的婆子。

馮氏也在旁笑道：“常聽人說循序漸進，便是這個意義了。”

陳老太太將手內的帖子放在一旁，因笑道：“我們平日與府上並無來往。本日突然接了府上的帖子，一時竟有些莫名。不知府上有何貴乾？”

陳氏聞言，忙開口叫吳先生不必多說，更貼著吳家太太的下首坐下，意欲聽一聽這旁人家的閒事。

這些後宅陰私之事，除當事的三家以外，就算交好如吳先生的閨中好友小孫氏，亦不得而知。若不是周老太太逼人太過，心疼女兒的吳家太太都看不過眼了，恐怕這些事情畢竟也無人曉得了。

陳氏則笑問大姐兒、二姐兒道：“今兒吳先生傳授的課業，你們可都懂了？”

陳老太太和馮氏見狀，不覺好氣又好笑。忙開口勸道：“蕙姐兒快坐下說話。你這麼著，叫不曉得的人見了，還覺得是人家把你如何了。”

算盤打得且精，周老太太便以吳父病逝，吳家太太需得人陪為藉口，打發吳先生家去伴隨老母。吳先生一心覺得這是婆婆體貼她，再想不到這個上頭，立時千恩萬謝的清算了承擔回家去。

陳氏便嘲笑道：“我隻怕我們息事寧人，那起子混賬到不肯善罷甘休。本日媽回絕了那家人的心機，倘若那家人惱羞成怒，編排起吳先生來。現在吳先生但是教我們家的女孩兒讀書，到時候必然扳連了咱家的女孩兒。我倒是不在乎甚麼閨名清譽的，隻怕媽和嫂子會惱。也有一乾不明事理的人，聽了信了，反倒連累了婉姐兒的姻緣。既如此，莫若我們先鬨他個天翻地覆，也省的旁人來算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