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容若,我等等你罷[第1頁/共2頁]
我感覺能夠是太冷了。
想到此處,我更加感覺心寒。
我不知哪兒來的豪氣,伸手一把扳過他的臉,迫著他直直地望著我。
我忙想起家,穿戴厚厚藏青色雲紋襖褂的我的夫君將我按在椅子裡頭,在我身邊兒席地而坐。
來人輕柔地將我的碎髮彆到耳後,輕聲道:“坐在風口上,還是該披上一件衣裳纔好。不然生了風寒如何好?”
“恰是。”覺羅氏笑意溫然地望著我,我忙將手搭在她伸出的手上,“綰衣,你一貫是最懂事聽話的,現在又是這納蘭府的大奶奶,遲早是要當家的。”
如此,我可當真是一個好孩子。
她頓了頓,睨了我一眼,又笑:“瞧額娘這個記性,你彷彿冇見過惠小主。”她不緊不慢地撫著指甲上頭的丹蔻,淺笑:“惠小主算是你阿瑪的侄女兒,疇前在家裡頭住著的,年方十五入宮選秀,皇上福澤,封了朱紫。”
夜色恰好,我便讓身邊兒服侍的小丫環在院兒裡給我支了一把椅子。
不曉得深深的宮牆裡頭,同容若一牆之隔的女人究竟甚麼模樣?
我的心一點兒一點兒地收緊了。
他冷寂無著的眸子裡終究有了微微的動容,抬手撫上我覆在他臉上的手,笑了一下:“綰衣,你便不介懷?”
覺羅氏的意義再較著不過了。可她偏要我入宮的原因又是甚麼?奉告惠小主循分守己?還是拿我給容若一個上馬威?
我慎重地望著他:“抱愧,容若。我用了太久的時候才找到你。”
他笑了一下:“為甚麼?”
冷風驟起,我縮了縮脖子,身上便悄悄被搭上一件外袍。
我走到門邊兒了,正要打簾,覺羅氏叫住我。
我垂首,內心涼意叢生:“夫君慎重,綰衣內心歡樂還來不及,如何談得上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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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
我入府幾個月,世人的口風緊的很,若不是容若肯說,怕是我還矇在鼓裏呢。若我當真一無所知,豈不就叫覺羅氏當槍桿子使了?
“你曾經愛她,便當是堂堂正正地愛過。”我攥緊了他的手,“為了她受過寒疾,為了她千瘡百孔,這些都是真的,如何抹的去呢?”
他長腿微屈,不過疏鬆地一手撐著身子,棱角清楚的側臉微揚,烏黑的眸子融進了墨色的夜色裡,落寞而蕭灑。
我回身淺笑:“額娘另有叮嚀?”
我的處境就是如此了,覺羅氏麵上的心疼,不過是因為我是容若的媳婦兒,又是皇上親封的二品淑人,沾了皇上賜婚的光和父親昔日兩廣總督的臉麵。
他當我是打趣話,點頭輕笑。
覺羅氏眸光微動,隻是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覺羅氏待我一貫算是慈愛,免了我三叩九拜地禮,反倒握著我的手,賜了座。
果然,覺羅氏呷了口茶,笑道:“昨兒個宮裡頭來人,說是惠小主有了身孕。皇高低旨,恩準我們家入宮探視。”
我瞧著她的模樣,必然是有話要說。便靈巧地覆動手等她開口。
夜風寒涼,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便站起家來籌辦進屋。想了想,還是頓住腳步,輕聲道:“但是啊,容若,彆讓我等太久了。”
我第二日起了大早,去給覺羅氏請晨安。
我福了福身:“多謝額娘。”
“容若。”我伸手悄悄搭在他冰冷的手上,他頓了頓,回擊反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