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入宮覲見[第1頁/共3頁]
可巧,我這兒正心焦,門外便傳來小魚叩門的聲音:“沈姐姐,你在麼?”
我很自發地抱著琵琶閃身繞過屏風,在案後的椅子上坐下。過了約莫半刻中,外頭傳來悄悄的叩門聲。
我忙垂首:“妾身不敢。”
連著很多日,他每日都在中午剛過的時候來,跟著我的性子彈曲兒,彷彿也冇甚麼要求,就由著我隨便彈,等我彈完,聊上一兩句,就擱下一錠金子告彆。
我脫口而出:“幼時在廣州長大的。”
我度量琵琶,起家問安:“顧公子好。”
“沈女人是廣州人?”顧公子俄然問。
顧公子倒也冇再接話,隻是又客氣了幾句,還是擱下一錠金子:“顧某告彆。”
我待他走後,轉過屏風將那錠金子揣進荷包裡頭,抱起琵琶下了樓,鴇母正提著裙襬滿臉堆笑地往上迎客,見我早早下樓來,把臉一沉,正要發作。我扔了她五十兩銀子,趁她來不及說甚麼,抱著琵琶就走。
我曉得她是想問容若,便轉了彎回她:“家裡統統都好,請小主寬解。”
我鬆了口氣,給她倒了一盞茶:“你好些日子冇來,我可擔憂極了。”
我垂眸,跪下存候:“盧綰衣,叩見惠小主金安。”
出乎料想的,他本日點了一曲出塞曲。
他問的話也冇甚麼可考慮的,不過就是些平常對我獵奇的人也都會問的話。
我策畫策畫,小魚這丫頭竟然有好幾日未曾來了。她前幾日走的時候還千求百央地讓我彆忘了給她講宮裡的事兒,這幾日竟然就如許安溫馨靜地冇動靜了,實在也不是她的氣勢。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如果還不曉得這個王公子是誰,那當真是白搭了我這腦筋。
她悄悄抬眸望了我一眼,我頓覺周身微微一顫,那是一雙如何的眼睛?慵懶,嬌柔,更甚者,還帶著幾分纏綿的愁悶。
我錯愕:“你孃親承諾了?”
我疑慮雖冇儘消,但內心頭卻也略略安了心。
可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既然入了宮,端方天然當守。
她晶瑩透辟的眼睛暈著水氣,由衷地望著我:“沈姐姐,我如果有你那樣的出身就好了。”
我都記不清這是顧公子第幾次來了。
這些年年紀大了,總有種不知甚麼時候便要塵歸灰塵歸土的感受,天然很多事兒也不放在心上了,又何況彆人如何看我?
“是啊...”她苦笑一下,“擺佈...都不是我的了,我還多管閒事做甚麼?”
本來,竟然是我害了小魚。
我受不住這首曲子。
我壓住內心的酸澀,伸手拉了她,擠出笑來:“日子都是本身過的,莫非我疇前的日子過得就好些麼?”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方纔嫁進府中,很多事兒不上手的,也彆慌亂,表哥為人極好,天然待你也不會差。”
這委實讓我有些崩潰。
我踩在米色的菊花邊雙獅戲球栽絨地毯上頭,被宮女引到炕前,炕上略歪著一個戴著鑲翠珠雙喜鈿子的雪青宮裝女子,雙頰微陷,柳眉鳳眸,實足十便是一副滿美人兒的模樣。
小魚苦笑一下:“如何不承諾呢?幾百兩銀子的聘禮,我孃親樂得眼睛都直了。我孃親說,我如許的出身,若不給大戶人家做妾,也隻能嫁給費事人家做妻。”
她一頓,俄然記起甚麼來,彌補道:“姐姐,那王公子說,我倒有幾分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