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審[第1頁/共4頁]
青鶯不知皇後此舉何意,雖是被捆縛了半晌手腳麻痹,卻還是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蕭清婉自枕頭底下取出一封手劄,擲在她麵前,道:“你本身看看。”青鶯見函件封口上蓋著坤寧宮的戳子,知是外頭遞出去的,心中猜疑,就抖動手拆了信,看了幾眼,麵上一陣慘白,淚便止不住的撲簌簌的下來了。蕭清婉起家上前,輕聲道:“你自七歲進了蕭府,便一向跟在我身邊。你且撫心自問,我幾時拿你當過物件兒?你們四個雖是一道伴我長起來的,但畢竟是你與我更靠近一些。絳紫文燕不消說了,當時候還不曉得在哪兒。就是明月,也是上房裡撥過來的。我們一處長了這麼大,以往有甚麼事情你不對我說?如何到了現在,竟生分起來?你家裡既有難處,為何不跟我說?倒硬叫我本身查出來?你把事壓在心底裡,倒任由外人調撥,拿捏了家人威脅於你。你剋日做的這些事兒,如果成了,我失了寵倒了黴,你也落不著甚麼好。如果不成,這些事兒是你本身個兒做下的,通不與貴妃甚麼相乾,她天然將你丟了出來,不聞不問,死活由你。你冇了性命,你那爹孃還能希冀貴妃替你照拂麼?”青鶯泣不成聲道:“是奴婢油蒙了心,被貴妃扣了父母,就慌了手腳。又見娘娘連日的啟用新人,內心冇著式微的,就犯下了胡塗事。奴婢任憑娘娘發落,要殺要剮都隨娘娘,隻是求娘娘看在往昔的份兒上,不要難堪奴婢的父母。”說著,便連連叩首,撞地有聲。
一時穆秋蘭出去,見皇後在床上歪著,就上前道:“娘娘,您竟就這麼放過她了?”蕭清婉淡淡道:“原也冇想著真要她性命。隻是她性子過分刁滑,不落實了鐵證,她是不會認的。”穆秋蘭道:“奴婢曉得青鶯是娘孃的陪嫁,與旁人分歧。隻是這等背主忘義的主子,娘娘不怕她今後又與貴妃串連麼?”蕭清婉坐了起來,讓穆秋蘭上來替本身脫了外袍,才道:“本宮往昔的一些私密事體,她曉得的太多。雖是本宮並冇把柄在她手裡,但端的送到掖庭局去,把她逼急了,嚼出些甚麼話來,聽到的人多了就不好清算了。論起來,她本也不是如許的人,隻是心氣兒太高,又被貴妃拿住了家人。現在她家人都到了本宮府上,恩威並施,再著人公開裡看著她,也不怕她再做出些甚麼來。且本宮留她,還另有彆的用處。”說著,悄悄歎了口氣,幽幽道:“到底,她也跟了本宮近十年了,真要到了這個時候,本宮還是有些下不了狠手。再者,她並冇將本宮那些極要緊的私事兒說與貴妃,隻看在她心中尚存昔日恩德的份上,這一遭,本宮就饒她一命。”穆秋蘭聽了,也就笑道:“娘娘是個重交誼的,但論這一點,貴妃娘娘便及不上呢。”
是夜,過了半夜,天上起了些風,幾片雲朵遮住了玉輪,地上就更加顯得暗了。
那麻繩極是粗糲,捆人的寺人動手又重,頓時便將青鶯手腕上柔滑的皮膚磨破了一層。青鶯是自進了蕭府,就陪侍在蕭清婉身邊的,那裡吃過這類苦頭,但念及本身做下的事兒,又瞧著李明貴、穆秋蘭鐵著臉的模樣,知同他們無話可說,隻好抱恨忍了。又想到待會兒不知皇後要如何措置本身,心中不由驚駭起來,麵上卻還強撐著。
蕭清婉淡淡一笑,道:“我且先問你,貴妃透了尤尚儀來與你相與,你都說了些甚麼?”青鶯就想了想,將昔日與尤尚儀說過的事兒一一說了。蕭清婉問道:“就這些,冇彆的了?”青鶯道:“奴婢記得清楚,再冇了。娘娘曉得,現在的奴婢是再不敢扯謊的。”蕭清婉便微微點頭道:“就這些,倒也冇多大的毛病。雖是你剋日言行可愛,但畢竟也是顧忌家人的原因,論起來也有可憫之處。看著往昔我們的情分,我且不發落你。既然你一家子都到了我們府上,你就放心在宮裡奉侍罷,今後有你們的好呢。”說著,又笑道:“夜深了,你去罷,叫了穆姑姑出去。明兒該你上宿,就和明月換了,今後挪一挪,歇上一日罷。”青鶯聽了皇後這般安排,心中有些不成置信,既驚既怕又感念皇後恩德,便重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