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第1頁/共11頁]
那王蔣二人見皇後發怒,趕緊跪下,王旭昌便回道:“皇上的宿疾,乃是暮年間落下的,自來便不能肅除。往昔皇上身強體健,又有藥物幫助,故此能壓抑病魔。但是年深日久,這病漸入膏肓。膏肓者,藥石不能到之處。皇上龍體又日漸衰頹,有力抵抗,故此一朝發作起來,便這等凶悍。皇上這病,乃是不發則已,發則冇法可施。於此事,皇上也是曉得的。”
少頃,路曉年出去稟報,稱禦駕已安排安妥。
那張鷺生見了這一場變故,不敢怠慢,趕快出去傳話。
穆秋蘭聽聞此語,竟是毫無掌控,她雖是宮中白叟,卻幾曾顛末這等劇變,不由心中七上八下,麵色大變。
贏烈拉過她的手,低聲笑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也不要這般難過。朕既已光陰無多,你便陪著朕多高興罷了,這般憂?也是無用,隻是徒增煩惱。”蕭清婉聽他如許說來,倒也不好隻顧傷感,壓了滿腹酸楚,淺笑道:“皇上如許說,臣妾天然領命。”說畢,兩小我便偎依在一處,絮絮的說了很多話。
說話間,那被打收回宮的宮人公然也折返返來,陳述之言也同前個大抵不異。
隻聽贏烈重喘了幾口氣,說道:“回想起來,朕這天子做的,既不算差卻也絕算不上好,內心也有幾件憾事,但是最捨不得的還是你。”蕭清婉早已哭倒,聽得此語,不覺泣道:“皇上這是要丟下婉兒一人麼?皇上帶了婉兒去罷,冇了皇上,婉兒獨個在這宮廷當中,便如行屍,生亦無趣!”贏烈抬手向她頰上撫摩了一番,微淺笑道:“傻丫頭,這怎能夠?”他纏綿病榻已久,手上乾枯肥胖,撫在麵上甚覺粗糙。蕭清婉卻按住那支手不肯放,倒將滿麵的淚珠灑在了上麵。
兩人說了一回話,林氏便問道:“你這時候走來,想必前頭有些變故?”路曉年道:“天子病的很重,隻怕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我同你商討商討,倒要何時起事?”林氏沉吟半晌,便即說道:“太子是一早立下的,天子既然病體沉重,遺詔恐也一早擬好了。我們宣朝的聖旨,自來是禦前留一份,閣老那邊留一份,兩相印證,以避有人造假。現在你除卻禁軍衙門,另有兵力可變更麼?”路曉年道:“冇了,但禁軍是一貫聽我號令的,要圍困皇宮還是極輕易的。”林氏又問道:“聽聞禁衛軍副統領的司徒仲,乃是襄親王的人,可有毛病?”
過的片時,外頭又有人來報,稱四下均已搜過,隻是不見太子蹤跡。蕭清婉又不住東拉西扯,隻是不肯將聖旨交出。那路曉年恐夜長夢多,又深怕到得天亮,外臣發覺宮中異變,出兵圍殲,垂垂不耐煩起來,向蕭清婉道:“娘娘也不必隻顧遲延時候,皇上暴斃,外人一無所知,宮中已為臣把握,再不會有一人來救。娘娘這般,不過是白搭心機罷了。臣性子不好,勸娘娘還是快些將聖旨交出來,不然臣手裡這柄劍但是不認人的。娘娘貴為國母,上路竟要臣子相送,恐有些不多數雅。”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門外俄然一陣雜遝的腳步聲響起,隻聽一人朗聲道:“臣路曉年求見皇上!”
蕭清婉目睹本身的貼身侍婢被這廝殺卻,又怒又痛,又看這廝已然毫無忌諱,一時半刻心中也冇了主張,隻是沉默不語。
蕭清婉聽聞,便知是生了變故,趕緊令人叫來贏縕,使了青鶯將他趁夜送至簡昭容處。那贏縕自夢中被人喊醒,尚且不知父親已然離世,隻依著母親的話語,隨宮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