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第2頁/共3頁]
蕭清婉看了她半晌,方纔笑道:“我到了現在這個境地,還能有甚麼叮嚀?不過是熬日子罷了,還不知皇上為甚麼惱了我。”明玉趕緊問道:“娘娘公然不知麼?”蕭清婉瞅了她一眼,淺笑道:“當真不知,本宮又不是皇上肚裡的蛔蟲。這事發又實在俄然,到目下本宮還是矇在鼓裏也似。隻怕裡頭的啟事,還不及你們曉得的多些。”說畢,轉言反問道:“你既在禦前奉侍,那你可知皇上為甚麼要將本宮軟禁於此麼?”明玉點頭道:“娘娘談笑了,奴婢隻是一介宮女,皇上的苦衷哪會告與奴婢呢?”
蕭清婉聽她細說,方纔想起果有此事,便說道:“啊呀,本來是你,你如何到了這裡?你……同我說這個,是甚麼意義?”明玉說道:“奴婢不是知恩不報的人,相爺昔日的恩德,奴婢冇齒難忘的。娘娘如有甚麼叮嚀,奴婢雖位卑人輕,還可冒死去做的。”
隔日,因著昨夜走困,又連日飲食少進,直到天氣瑩亮,蕭清婉方纔醒轉。這一醒來,她便覺周身乏力,痠疼不已,臉頰滾燙,胸口悶漲。開口要茶,卻連喊了幾聲都不見人來。無法之下,她隻得自家強撐著起家,穿了衣裳。兩腳才踏在地上,便覺頭上一陣暈眩,險不栽倒,幸得是早早扶住了床柱。
蕭清婉在床上躺下,明玉說了一聲:“奴婢就在附近,娘娘有事儘管叮嚀。”便放了帳子,退了開去。
蕭清婉不防她忽有此舉,心中驚奇不定,低聲喝問道:“你這是做甚麼?”明玉亦抬高了話音,說道:“娘娘,奴婢本姓童,是淮陽人士,父親是做香料買賣的皇商。早幾年,相爺還做著戶部尚書,我曾隨父親到府上拜見過娘娘,娘娘不記得了?”蕭清婉傳聞,細心打量她麵貌,卻見她眉眼處略有些眼熟,卻又實在記不起來是何人。明玉又道:“五年前,我父親被人誣告,說在香料裡以次充好,貪墨朝廷銀兩。當時那起人做了很多偽證,目睹我們一家就要冒昧冇頂之災。幸得是相爺看出了端倪,查清事情本相,方纔還了我家明淨。掉隊又兩年,我被戶部選中,才送到了宮裡來當差。”
大抵這邊能夠規複更新了……嗯……
這日晚間,坤寧宮內燈熄燭滅,冷僻非常,唯剩後殿閣房裡還微有些燭光。
此時見這明玉上來,她內心本不待理睬,又不好薄了她的麵子,便一笑了之。明玉又道:“夜間風涼,娘娘不要隻顧在這裡坐,叫風撲了身子,染了病就不好了。”蕭清婉淺淺一笑,說道:“你放心,本宮現在這個模樣,即使是病了,也不會有人來過問。天然也不會見怪到你們頭上來。”明玉嘲笑道:“奴婢不是這個意義,倘或娘娘病了,難為的豈不是娘孃的身子?奴婢內心也焦急罷了。”蕭清婉淺笑道:“本宮淪落到這類地步,你還能如許同本宮說話,也難為你了。”明玉聽了這話,頓時急了,回顧望了一眼,見那四個並不在跟前,就在蕭清婉跟前跪了。
蕭清婉才待再說些甚麼,俄然麵前一花,兩腿軟如棉花,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便直直的向後倒去。
蕭清婉躺在床上,並無半分睡意,心中細細揣摩道:邇來坤寧宮被圍得蒼蠅也飛不出去,我雖甚麼也信兒也得不著,但這遲遲冇有動靜,便是說天子並無抓住甚麼把柄證據。冇有動靜,倒是好動靜了。但是我現在被困,手腳束縛,做不了甚麼。唐玉蓮與惠妃恨我已久,便是冇影兒的事兒,她們也要歪曲個實足,何況如許大好的機遇?天子現在雖冇有證據,但他既如此行事,那便是說內心起了疑。遵循他那多疑的脾氣,人說一遍或許不信,說兩遍將信將疑,再要說上三遍四遍,隻怕就要勃然大怒了。倘或再讓他抓住個甚麼蛛絲馬跡,那我還能有活路麼?想至此處,她心中非常遲疑,一時也拿不著個主張。在床上展轉反側,隻是睡不著。心中又實在顧慮孩子:不曉得縕兒這時候如何樣了。他打生下來就冇分開過我,昔日裡又那樣黏人,一會兒見不著就不成的,如許連著四五日找不到我,還不知哭成甚麼樣了。想至此處,她心中一酸,頰上便有些熱熱的,便拽著枕巾在臉上擦了一把。胸口悶疼著,因知想亦無用,隻好咬牙暫不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