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第1頁/共3頁]
此人前腳才走,內侍省便有人來奏報,稱周氏已遷至皇城緊南邊的一間房裡住去了。因天子有旨,她身邊隻剩下隨她進宮的丫環跟從奉侍,餘者皆由悉官局重新調派。之前的犒賞儘數抄冇,隻讓她帶了幾身衣裳,捲了一個極小的包裹,就去了。蕭清婉得訊,便知周氏情狀必定困苦不堪,遂令穆秋蘭自坤寧宮拿了些東西,給她送去。
回至坤寧宮,眾宮人上來,奉侍著脫衣摘冠,因時候已晚,蕭清婉便叮嚀洗漱。待櫛沐已畢,她隻著了中衣,走到西窗之下,眼看那紅燭蠟花結的甚長,便拿了剪刀親手剪了幾下,那燭火便猛地躥了一下。慌得穆秋蘭趕緊走來,嘴裡說道:“娘娘離遠些,細心火苗燎了頭髮!”蕭清婉搖了點頭,將剪子撂下,意興闌珊的在桌邊坐了,喃喃說道:“他還從冇如許同我說過話。”穆秋蘭聽她此語說的幽怨,便勸道:“皇上衝的也不是娘娘,是周氏這事兒。經了前頭趙氏以後,皇上是再見不得如許的事情了。皇上正在氣頭上,娘娘硬要去說和,可不是火上添油麼?娘娘委實不必如此。”蕭清婉淺淺一笑,說道:“本宮也知是如此,隻是眼看唐秀士戰略得逞,內心燥了些。”
園中群妃眼看天子起火,皆閉口噤聲,皇宸妃待說安慰,卻因是皇後的親姊,不好張口,旁人就更夠不上了,四下頓時一片喧鬨,唯有唐秀士的哭聲,嗚哭泣咽,繚繞園內。少頃,惠妃開口道:“皇後孃娘這話就不在理了,周氏讒諂武美人,受罰乃是罪有應得。莫非娘娘竟覺得,依皇上的聖明,竟會誤判麼?”唐秀士又在一旁插口泣道:“不幸武姐姐,那樣的花容月貌,隻怕是要毀損了。”蕭清婉見這二人一唱一和,天子又冷著一張臉,心中嘲笑了一聲,懶怠再看她們演戲,便扶著腰身漸漸起來,向贏烈道:“皇上賢明,怎會冤枉好人?是臣妾胡塗,說錯了話。臣妾身子不適,敢請辭職,皇上賢明,自能諒解。”說畢,向著贏烈微微一福,便叮嚀絳紫扶著去了。
贏烈越聽越怒,大袖一甩,當即喝道:“周氏惡毒善妒,德行不修,貶做寶林,遷出永和宮。”隨即,又滿臉嫌惡道:“把她給朕攆到看不見的處所去,彆再讓她出來汙了朕的眼睛!”周絮兒耳聽此言,軟到在地,抽抽泣噎,麵無人色。她本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在家中又是被捧作掌上明珠也似的嬌寵長大的,碰上如許的事情,心中半點主張也無。
翌日起來,不待坤寧宮打發人去問信兒,太病院便打發了人來,報與皇後道:“武美人臉上、身上劃傷多達二三十處,幸虧傷的不深,皆在皮肉之表,並無毛病。隻需抹些棒瘡藥膏,佐以光陰,必能大好的。”蕭清婉聽過,並無彆話,隻叮嚀道:“定要好好醫治,彆落了疤痕纔好。”太病院奉養皇宮,焉能不知這此中緊急,天然應下。
贏烈目睹一個絕色才子花容殘損,又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心中焉得不痛?再聽唐玉蓮如此一說,一個看慣後宮爭鬥的人,如何聽不明白?當即向周美人大怒道:“你這賤婦,竟然如此暴虐!武美人平常待你如何,你竟這般害她!”周美人本不善言辭,又是個直性子,剛纔確是她自行跌交,撞倒了武蘊蓉,無可辯白之下,隻是連連叩首哀告道:“臣妾不是成心的,臣妾是偶然之失,還望皇上寬恕。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