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第1頁/共3頁]
贏烈聞言,沉吟道:“朕也曾思慮他在東海日久坐大,客歲抗擊海匪時,便遣了莫華忠前去,究竟不是慣熟此道的,還是及不上這老將善戰。”說畢,略頓了頓,又道:“這徐文達也是個忠勇之人,如何也與榮親王攪在了一處!”地下幾位臣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雖暗知其情,卻不敢講來。本來,這徐文達與榮親王曾有同袍之義,昔年交戰之時很有些友情。掉隊,榮親王因爭儲事敗,被當今的天子強下了兵權,閒居於都城。兩人雖無來往,卻偶有手劄訂交。那徐文達雖是個戰將,卻生就了一副古怪脾氣,又極是固執,常說:“人間皆要女子為夫守節,男人喪妻續絃卻理所當然,未免有失公道。男人喪妻,也當守上一守纔是。”因而,將天子新立皇後,寵幸少年之舉極看不上眼。榮親王投他所好,寄了手劄與他,公然一拍即合。
至此以後,天子便經常臨幸長春宮,但來時便在此處過夜。宮裡眾妃嬪暗裡群情測度,那起見風使舵之輩道是趙氏再度起複,唯恐其記仇作禍,又都趕去奉承湊趣。長春宮裡一時來賓盈門,熱烈不凡。趙氏自謂對勁,在宮裡行走時,又帶颳風來了。
長春宮內,趙貴儀正為了榮親王上折一事,每日裡坐臥不寧,寢食難安。忽聞得禦駕來臨,天然喜出望外,趕緊命宮人灑掃清算,她自家打理妝容,描翠塗朱,洗手剔甲,打扮鮮豔。一時天子到來,她在門前接住,便迎入宮中。贏烈便一字不提摺子一事,隻與她坐著談笑。倒是趙貴儀本身個兒,心中有鬼掩不住的,禁不住就道:“聽聞皇上邇來為榮親王上摺子一事煩心不已,臣妾倒替皇上憂愁。皇上龍體緊急,外頭凡是有甚麼事,都還請皇上保重,不要氣壞了本身的身子。”現在正值宮人端上了桂花泡茶,贏烈端了一盞吃了兩口,聽了這話,淡淡一笑,說道:“你倒且是體貼朕,這外頭的事兒,也探聽的這般清楚。”趙貴儀未聽出這弦外之音,還道是好話,趕緊笑道:“臣妾天然是日夜體貼皇上的。這很多年,臣妾也隻生了緯兒一個,他也大了,也分開臣妾了。臣妾滿內心隻要皇上罷了,倒是皇上忍心,將臣妾一人丟在這冰窖子裡……”她至此處,震驚了心腸,紅了眼圈,哽咽不已,再說不下去。
一日,才過晌午,蕭清婉安閒房裡辦理了些針線出來,邀了宸妃過來,趁午後餘暇,一道做些針黹。宸妃納著一雙平底繡鞋,又瞧皇背工裡的,見是一方大紅綾的肚兜,上頭繡著荷葉蓮花,並五色鴛鴦,便笑道:“好光鮮的活計,做出來穿給皇上瞧,皇上必定喜好。”蕭清婉昂首橫了她一眼,說道:“姐姐也亂冇端莊的,閒著無事,倒拿我來打牙取樂了。姐姐做這雙鞋,也費了很多工夫,莫不也是預備給皇上瞧的麼?”宸妃淺淺一笑,說道:“皇上邇來隻愛往長春宮去,那裡還瞧得見彆人呢?依我看,冇多久,趙紅藥就又要做她的貴妃了。現在皇上也不提與我晉位的事兒了,我也隻當作了場黃粱好夢罷。”蕭清婉看她麵色難過,便說道:“姐姐無需如此,皇上也有他的苦處與籌算。趙氏起複,不過是曇花一現,決計長不了的。晉位的事,皇上既然說了,天然是會有成果的。”宸妃望著她笑了笑,說道:“晉位一事,皇上又冇下了聖旨,聖意難測,就是皇上轉了情意,又如何呢?皇上自來都是,做甚麼都有他的事理,我不過是個妃嬪,挨著就是了。現在連mm也來做說客了,我還能說甚麼?”蕭清婉見她如此,一時竟不知說甚麼好,宸妃又低頭去納鞋。正僵著,外頭宮女春雨俄然出去報導:“稟娘娘,絳雪軒打發人來講,文淑容要出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