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第1頁/共4頁]
當時贏綿領兵前去陝西,摧毀紅花教的總舵及各堂口,其教主當場伏法,教眾也大多被緝拿歸案,卻仍有少量骨乾外逃,這三人便也在其內。這三人一起夜行日宿,逃到山西,藏匿了一段光陰,但很快又為官府通緝,正無處躲藏。那曾經幫助了教主的金主又再度露麵,將這三人安設在隱蔽之處。並於本年黃河大水,沿岸罹難之時,引其入京,連續又有殘存會眾來投。那人又於暗中教唆其等在官方漫衍謊言。
蕭清婉心中一陣鬆快:此一局,該是本身賭贏了。
李十洲見此三人受了酷刑,已冇了人樣,到這境地,是但求速死,料知此三人的供詞,當失真相。又細觀那名冊,見銀庫管庫並押送銀兩的衛隊衛士,亦稀有人在其內,問其原因。那三人稱,這些人都是他們來到都城時,方纔插手教中的。因是那幕後金主的舉薦,故而這三人也不敢多問。再詰問那幕後之人是誰,這三人卻俱稱不知,本來那人向來不親身露麵,而來送信的人亦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押運銀兩的車馬用的又是都城車行的,故而這三人雖受命於他,卻不知此人究竟是誰,是何身份。
一語落地,卻久不聞天子出聲。蕭清婉心中非常惴惴,她本日這一番話,是捅破了向來的後宮忌諱,並且已是向天子宣佈了她母子二人與謹妃母子,決計不能並存。目下,隻端看天子如何決定了。雖是她心中曉得,天子為其江山安穩,並榮親王這心頭大患,倚重她蕭氏一族,今後如何臨時非論,眼下該是會選了她的。但,天子的心機,誰又能猜得絕對?倘或,他竟然捨不得謹妃與皇宗子,遷怒於己,又該如何是好?謹妃也還罷了,贏緯卻畢竟是他的宗子。
這歪門正道,恰是這些邪教會眾的看家本領,不盈一月便鬨得滿城風雨。
順天府尹眼看那些銀兩,竟皆是燒成的官方銀錠,看其戳印日期,恰是賑災喪失的那一批,又翻閱那名冊,見此中有甚麼分舵、堂主、會眾等詞目,那已為都察院收監的銀庫管庫竟也在其內,並記錄了很多邪術秘法,心覺非同小可,又與庫銀喪失一案有關,便將此案遞送往都察院至李十洲案下。
李十洲收得密報,即令人將此地封閉搜尋,待行搜捕之時,又恰逢順天府尹前來拿人。本來,順天府尹是個邃密之人,雖則那謊言在官方四散,卻還是自此中發覺了些蛛絲馬跡――那起蓄意傳播流言的,說話皆帶了些西北一帶的口音。他自謂此非偶合,便將其先放還回家,公開裡令人尋其蹤跡,竟也尋到了此處。眾捕快先將此處圍了個水泄不通,又令街坊二人上去叫門。那門隻開了一道細縫兒,世人便一擁而上,湧進門內。屋中的那些人,目睹生變,就從屋背麵跳窗而走,卻被埋伏在窗下的捕快拿住。世人在這屋中搜出了五萬銀子,並一本名冊,就將這三人並老鴇、表子一條繩索鎖了,全數拿到順天府歸案。
贏烈凝睇著她的眼睛,半晌才道:“你的意義,榮親王成心逼宮謀反?”蕭清婉正色道:“榮親王夙來行事,皇上心知肚明。他與謹妃並皇宗子過從甚密,臣妾與臣妾腹中這孩子,是他們的眼中釘肉裡刺,他們急欲除之而後快。前番流言並奏請廢後,隻為摸索聖意。而皇上既然庇護了臣妾,那他們天然會另行彆道了。榮親王尾大不掉,居功自大已非一日,他軍中威望甚高,手中人脈又廣,又有不臣之心。若說他行率部逼宮之逆舉,迫使皇上禪位於人,臣妾毫不詫異。到得當時,他自可對天下說,皇上是無道昏君,為妖女利誘,庇護奸臣,倒置朝綱,倒行逆施。他是替天行道,另扶賢君。”言至此處,她便在天子跟前緩緩跪了,連稱恕罪道:“臣妾大膽,妄議時政,還請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