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誰家天下（七）[第3頁/共3頁]

米湛盧隻覺背上一垮，情知往昔各種已如流水逝去，再難挽回。這一下，才正真絕望。大慟襲來，直催心肝。而倒是一聲來哭不出來。

“柳橋，拿錦帕，賜宰相，擦乾了眼淚好好生說話。”

宋揚靈一頓，驀地減輕語氣：

她心中默唸：若能平安產下皇子，必在宮外修建梵刹，為觀音娘娘大脩金身。

可她一點也不憂心瘦了欠都雅。隻要能生出個兒子，哪怕將滿身肉皆瘦乾！

朝政大誤，宰相能夠換。那天子呢？一旦天子出錯該如何擔責？就一道無關痛癢的罪己詔麼？！

藺枚見他哭得不像樣，隻得道：“有話好好說，這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宋揚靈立起，眼看米湛盧舒展的背影垂垂消逝。

藺枚想起當時，朝臣都看好皇兄，底子無人顧及本身。米丞相，對朕，還是有禮的。

米湛盧亦是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應對。半晌才又哭道：“征召流民參軍一事，老臣確切魯莽了。但流民既已參軍，就由禁軍統領，孟昱他身為統帥，不管如何也難辭其咎！怎能叫老臣一人擔責？陛下，皇後，老臣就算冇有功績，也有一片忠心啊！當日陛下即位，老臣率眾相迎，忠心六合可鑒！”

米湛盧已是低下頭去，發不出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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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風向瞬息萬變。世人皆知米丞相不比當初，無人敢善做主張去稟報。唯有雨成田深受其恩，何況還念著要同米丞相一起助米氏複位，打擊宋後，以享那潑天繁華。遂心一橫，便往如水苑陳美人處將藺枚請了來。

話剛完，已是一腦門的汗。

宋揚靈在藺枚身側坐下，並不問米湛盧委曲安在，隻斂眉肅容道：“我有幾個題目，想問問米大人。西京禁軍，高低軍士，一共多少人？”

碧煙攙著她進入室內。因為身材沉重跪不得，她按例陳述一番請觀音諒解，然後叮嚀碧煙上香。到底是冷宮，陳列粗陋。她雖故意禮佛，也隻設了一尊小小地鎏金觀音像。佛像前一隻銅爐。香火是一時都不敢斷的。

她聽mm提起，米丞相將雨成田調去了筆墨外庫司。疇前她就傳聞，那是個好處所。雨成田雖將來親看過她，但托米紫篁送了好些東西來，又傳話道：“丞相說了，目下要警省些，忍過這些日子，平安然安生了皇子，便有享不儘的後福。”

米湛盧又哭：“更有德妃，刻薄謙遜，貞靜溫婉。德妃當時同老臣提起陛下，慈母之情令老臣至今難忘。”